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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异乡
(美)海明威
深秋,战争不断进行着,但我们再也不去打仗了。米兰(意大利城市)的深秋冷飕飕的,天黑得很早。转眼间华灯初上,沿街看看橱窗很惬意。店门外挂着许多野味:雪花洒在狐狸的卷毛上,寒风吹起蓬松的尾巴;掏空内脏的僵硬的鹿沉甸甸地吊着;一串串小鸟在风中飘摇,羽毛翻舞着。这是一个很冷的秋天,风从山岗上吹来。
每天下午,我们都上医院去。医院很古老,也很幽美。对面有几幢新造的砖砌房屋。每天下午,我们在那里相聚,坐在将为我们治好病的手术椅里,大家彬彬有礼,互相关心地问是什么病。
医生走到我的手术椅旁说:“战前,你最喜欢什么?玩球吗?”
“不错,踢足球。”我说。
“好,”他说,“你会重新踢足球的,肯定比以前踢得更好。”
我的膝关节有病,从膝盖到踝节之间的小腿僵直,没有腿肚子似的。医生说:“一切都会顺利的。小伙子,你是个幸运儿。你会重新踢足球的,像个锦标选手。”
旁边的手术椅中坐着一位少校。他的一只手小得像个娃娃的手。上下翻动的牵引带夹着那只小手,拍打着僵硬的手指。轮到检查他时,少校对我眨眨眼,一面问医生:“我也能重新踢足球吗,主任大夫?”他的剑术非常高超,战前是意大利最优秀的剑术家。
每当我们坐在手术椅中,他总要不厌其烦地纠正我的意大利语法。我可以肯定,少校不相信机械治疗,可他总是按时上医院,从不错过一天。在一段时间内,我们谁都不信这玩艺儿。
有一天,少校甚至说,这些东西全是胡闹。少校长得矮小,却笔挺地坐在手术椅中,将右手伸入机器,让牵引带夹着手指翻动,眼睛直盯着墙壁。
“要是战争结束了,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,你打算干些什么?”少校问我,“注意,语法要正确!”
“回美国。”
“结婚了吗?”
“没有,但很想。”
“你太蠢了。”他看上去很恼火。“一个男人决不能结婚。”
“为什么,少校先生?”
“别叫我少校先生。”
“为什么男人不应该结婚?”
“不该,就是不该,”他怒气冲冲地说,“即便一个人注定要失去一切,至少不该使自己落到要失掉那一切的地步。他不该使自己陷入那种境地。他应当去找不会丧失的东西。”
他说着,眼睛直瞪着前面,显得非常恼怒、痛苦。
“可为什么一定会失掉呢?”
“肯定会失掉,”他望着墙壁说,然后,低下头看着整形器,吱吱咯咯地把小手从牵引带里抽出来,在大腿上狠狠拍几下。“肯定会失掉,”他几乎大吼了,“别跟我争辩!”接着他对看管机器的护理员叫道:“来,把这该死的东西关掉!”
他回到另一间诊室去接受光疗和按摩了。一会儿,我听见他向医生请求借用电话,后来,门关上了。他重新回到这间房间时,我正坐在另一只手术椅中。他径直朝我坐的地方走来,把一条胳膊搁在我的肩上。
“真对不起,”他说,一面用那只好手拍拍我的肩膀,“刚才我太失礼了。我妻子刚去世。请原谅。”
“噢…….”我惋惜地说,“非常遗憾。”
他站在那儿,咬着下嘴唇。“忘掉痛苦,”他说,“难哪!”他的目光越过我,望着窗外。接着他哭了。“我简直忘不掉悲痛,”他边说边哽咽着。然后他失声痛哭,又抬起头,茫然呆视着,咬紧嘴唇,泪流满面,接着,挺起腰,带着军人的姿态,迈过一排排手术椅,昂然而去。
医生告诉我,少校的妻子很年轻,死于肺炎;少校直到残废不能再打仗后,才同她结婚,她只病了几天。谁也没料到她会死的。三天后,当他照常来就诊时,军服的袖子上多了一块黑纱。医院的墙上已经挂起镶着大镜框的照片,拍着各种病例在治疗前后的不同形状。不过,少校对那些照片却很淡漠,他只是向着窗外,凝望着。
(本文有删节).第一段的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?
请简要分析小说中少校的形象。
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叙述,有什么效果?
请简要分析小说题目“在异乡”的内涵?
这篇小说带给你哪些思考?请结合作品谈谈你的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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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边的岸陈俊年
广东,风生水起,不特气候潮湿雨绵绵,地图上就泛现出潋滟与浩瀚,且浏览地名,也读得出她的丰盈与润泽。一连串地级市,如湛江、阳江、珠海、云浮、江门、清远、河源、汕尾、汕头、潮州,无不在水一方,带水成名。广州、惠州、梅州,名字里貌似缺水,事实上,珠江、东江、梅江,恰恰浓缩如“州”字中间的三江成“川”,一一穿城而过了。肇庆有西江,韶关有北江,揭阳有榕江,中山有岐江,佛山有汾江,东莞有小运河,茂名有小东江……至于“深圳”,客家话的原意便是“水深的小河”,那是祖国流向香港的一脉血管。何况深圳湾连着太平洋,踮脚的浪花正从天边朝她簇拥而至。
有水就有岸,有岸就有史。史作基石,构筑成这一条条南边的岸,漫长而悠久。赵佗建陀城为都,韩江因韩愈姓韩,苏东坡流放天涯,包宰相端州倡廉,文天祥伶仃绝叹,宋帝呙崖门投海,林则徐虎门销烟,丘逢甲誓保台湾,康梁维新变法……及至彭湃的农民运动,朱德三河坝激战,周恩来东征北伐,毛泽东雄文开篇,利、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,甚至包括蒋介石黄埔建校接着闹出中山舰事件……这一切的一切,无不与南边水岸相关相连,莫不是史海钩沉的裂岸惊涛,飞溅着弥漫南天的荣辱悲欢。
可见,很久很久以来,南边的岸,就一直承受着历史之重。随着长河涌动新潮,岸也变成新诗行了。广东的巨变,令流水多彩岸多姿,亦教我多长见识多感悟,多有艳遇多惊喜。那一回,沿着深圳新辟的滨海大道追风逐浪。猛一抬头,正前方万顷蔚蓝托着彤红旭日,俨然硕大火球似的在蓝绸上滚动燃烧,映得满海荡金,关得慑人心魂。记得月夜经过珠海情侣路,端的似一脚闯进了青春前线,只见树荫花丛,倩影绰约,情人依偎,奔放的海风撩动一岸的浪漫,惹得你不便久留。转入番禺万顷沙,闻说有许多河涌,堤基却不易寻觅,但见蔗林临风摇曳,蕉树傍水舞蹈,密匝匝演化成一望无际的甜海蜜浪了。在虎门东岸,我曾登临沙角炮台,眺望海天苍茫处。虎门大桥直如一架耸入云际的铮铮竖琴,那特大跨度的桥拱,就像巨大的连音符,一气呵成地连贯着历史与现实、战争与和平、屈辱与骄傲,伴和珠江入海的澎澎涛声,呜奏着虎啸龙吟般的新世纪交响乐,令人壮怀激越,血沸千度。
人们常说,天空给人以哲学的联想,其实,江水也予人以思想的启迪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广东人开放包容的情怀,也委实与珠江的形态大有干系。你看珠江,够奇特了,它没有统一的发源地,也没有共同的出海口。珠江水系是一个由西江、北江、东江诸河汇聚而成的复合水系,它流经滇、黔、桂、湘、赣、粤六省(区),从而形成支流众多、水道纷纭的特征,并在珠江三角腹地漫流成网,最后更自由奔放,分由虎门、蕉门、洪奇沥、横门、磨刀门、鸡啼门、虎跳门和崖门八大口门流入南海。而且,一路来个不讲究名分的—一以贯之,直至流经美丽的广州,它才亮出珍珠镶成的美名。这就是珠江的务实与睿智。沿江漫步,你还会发现,珠江水亲近人,垂手可掬,不像别的大江之水,不是拒人于外,就是深不可及。珠江满腹力量,却悄然涌动,从不大肆张扬,亦不大抛浪头。因为潮汐的作用,向往大海的珠江,从不歇脚,永不自满,每天都无私地奉献出拥有的一切,又欣欣然接纳着新来的一切。凭栏临风望珠江,几多感慨,几多感激。珠江滋养了千古羊城,美化了锦绣花城,丰润了金色穗城,激活了广东人的思维与情性。珠江,我们的母亲河呵!
秀水丽岸。此岸是起点,长岸当强弓。愿广东之舟疾飞如箭直射向理想的彼岸……
(选白2003年3月20日《羊城晚报》,有删节)文章说:“很久很久以来,南边的岸,就一直承受着历史之重。”“承受着历史之重”有何深刻含义? (4分)
文章第三段怎样描绘多彩的“南边的岸”?请举例加以赏析。(5分)
作者说:“江水也予人以思想的启迪”,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。你是否赞同作者的观点?珠江同它哺育的广东人有没有一些相关的特点?请简要分析说明。(6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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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雪里的灵魂夏立君
李陵小时候,祖父李广一定与他一块朗读过《诗经》中那篇有名的《黍离》:“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。行迈靡靡,中心摇摇。知我者,谓我心忧;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。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!”对诗意似懂非懂的李陵看着祖父微微翕动的嘴唇,感到祖父的表情是那么深沉而又奇怪,祖父好似看到了血光冲天,好似看到了无边雪原,好似看见了自己留在苍茫大地上的无数脚印。李陵从祖父的声调里听出了这首诗的美。李广对李陵说:从前有一个人,离开家非常久非常久,当他回来的时候,他发现他家没有了,他的家已经被人做田地来耕种了,黍和稷都长得很高了。小李陵似乎明白了:人不能离家太久,更不能一辈子不回家。
公元前99年秋天,李陵率五千步卒出击匈奴,出河西,临大漠。冬天很快降临了,寒潮一阵一阵从漠北扑来。这是一个与他过不去的冬天。至浚稽山一带,在两座峰峦之间,李陵部众与单于率领的三万匈奴骑兵遭遇。一场惨烈的厮杀之后,单于很快发现他这三万骑兵竞不足以制服李陵五千步卒。单于让部队后撤,很快调来八万余骑,摆成合围之势,紧紧咬住李陵。突围,突围!李陵此时惟一的念头就是突围。英勇的将士击退了匈奴一次又一次的进攻。可单于的包围圈越勒越紧。李陵抽出一支箭,又抽出一支箭。他的箭率领着千百支箭飞向敌阵。可是,忽然之间,他的箭袋空了。他高呼:箭,箭,快给我箭!可是,几乎在同时,将士们的箭袋全都空了。五千将士的五十万支箭全飞向了匈奴人。从此,李陵一生都没有摆脱赤手张空弓的感觉。他下令解散部队,各自突围。匈奴将士簇拥着单于很快来到李陵跟前。李陵和单于互相看清了对方的面孔。李陵控住马,望一眼天空和大地,望一眼南方,深深叹息一声,下马,投降。
李广如此忠义,他的孙子李陵却投降了。武帝对此耿耿于怀。那些从前赞扬李陵的人现在都说李陵的坏话,他们知道皇帝愿意听什么。武帝问颇有些书生气的司马迁对此事有什么看法。司马迁说:“李陵事亲极孝,与人交往恪守诚信,为国家奋不顾身。这次出征,虽身陷绝境,但杀敌数量巨大。他不死,可能是图谋将来有机会报答陛下……”武帝不喜欢这几句话,司马迁受了官刑。不久,李陵遭受灭族之祸,老母娇妻幼子弱弟都被杀掉了……两千年来,面对李陵这个名字,人们一直是一咏三叹。人们在心灵里为李陵辟出了隐秘的一角。体制总是塑造适合它需要的偶像,而李陵在体制的冷硬面孔之外。、
李陵在匈奴生活了约二十年,最后死在那里。匈奴人埋葬了他,匈奴人为他哭泣。他的躯体上一直覆盖着厚厚的冰雪。一个蒙羞的灵魂,一个堆积着厚厚冰雪的灵魂,一个插着无数把刀的灵魂,在两千多年前安息了。他埋骨在哪里谁也不知道。重视葬地是农耕民族的传统,他已融入了游牧民族。而他前半生所在的那个民族却不能忘记他。隔着两千多年的岁月,李陵这个名字为什么总给人异样的感受?人们感受到了李陵灵魂里的冰雪。李陵似乎永远在历史深处沉思默想。我感到历史一直在打扮李陵,但与打扮任何历史人物不同,人们念说着李陵时,总是颤动着那根最敏感最多情的神经。面对李陵这个投降者,人们竟知道了羞愧。人们企图以个人的方式,以一己的情感,融化李陵灵魂里的冰雪。而李陵在冰雪中远去,远去。人们一直遥望着的,是那一个背影。 (《散文》2002.11)文中最后一段说“李陵这个名字为什么总给人异样的感受?”请问李陵给了人们什么异样的感受?(4分)
请分析第二段中战争场面描写在文中的作用。(4分)
文中多处提到的“冰雪”有可能融化吗?联系原文谈谈你的看法。(7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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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母亲到妻子余光中
“大陆是母亲,台湾是妻子。”我对朋友这么说过。
大陆是母亲,不用多说。烧我成灰,我的汉魂唐魄仍然萦绕着那一片后土。那无穷无尽的故国,四海漂泊的龙族叫她做大陆,壮士登高叫她做九州,英雄落难叫她做江湖。不但是那片后土,还有那上面正走着的、那下面早歇下的,所有龙族。还有几千年下来还没有演完的故事,和用了几千年似乎要不够用了的文化。我离开她时才二十一岁呢,再还乡时已六十四了:“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/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。”长江断奶之痛,历四十三年。洪水成灾,却没有滴溅到我唇上。这许多年来,我所以在诗中狂呼着、低呓着中国,无非是一念耿耿为自己的喊魂。不然我真会魂魄散,被西潮淘空。
当你的女友已改名玛丽,你怎能送她一首《菩萨蛮》?
台湾是妻子,因为我在这岛上从男友变成丈夫再变成父亲,从青涩的讲师变成沧桑的老教授,从投稿的“新秀”变成写序的“前辈”,已经度过了大半个人生。几乎是半世纪前,我从厦门经香港来到台湾,下跳棋一般连跳了三岛,就以台北为家定居了下来。其间虽然也去了美国五年,香港十年,但此生住得最久的城市仍是台北,而次久的正是高雄。我的《双城记》不在巴黎、伦敦,而在台北、高雄。
我以台北为家,在城南的厦门街一条小巷子里,“像虫归草间,鱼潜水底”,蛰居了二十多年,喜获了不仅四个女儿,还有廿三本书。及至晚年海外归来,在这高雄港上、西子湾头一住又是悠悠十三载。厦门街一一三巷是一条幽深而陷秘的窄巷,在其中废过有如壶底的岁月。西子湾恰恰相反,虽与高雄的市声隔了一整座寿山,却海阔天空,坦然朝西开放。高雄在货柜的吞吐量上号称全世界第三大港,我窗下的浩淼接得通七海的风涛。诗人晚年,有这么一道海峡可供题书,竟比老杜的江峡还要阔了。
不幸失去了母亲,何幸又遇见了妻子。我的慈母生我育我,牵相我三十年才撒手,之事便由我的贤妻来接手了。没有这两位坚强的女性,怎会有今日的我?大陆与海岛更是如此。所以在感恩的心情下我写出《断奶》一诗,而以这么三句结束:
断奶的母亲依旧是母亲
断奶的孩子,我庆幸
断了嫘祖①,还有妈祖②
海峡虽然壮丽,却像一柄无情的蓝刀,把我的生命剖成两半,无论我写了多少怀乡的诗,也难将伤口缝合。母亲与妻子不断争辩,夹在中间的亦子亦夫最感到伤心。我究竟要做人子呢,还是人夫,真难两全。无论在大陆、香港、南洋或国际,久矣我已被称为“台湾作家”。我当然是台湾作家,也是广义的台湾人,台湾的祸福荣辱当然都有份。但是我同时也是,而且一早就是,中国人了:华夏的文明是我与生俱来的“家当”,怎么当都当不掉的,而中国的祸福荣辱也是我鲜明的“胎记”,怎么消也不能消除。然而今日的台湾,在不少场合,谁要做中国人,简直就负有“原罪”。明明全都是马,却要说白马非马。这矛盾说来话长,我只有一个天真的希望:“莫为五十年的政治,抛弃五千年的文化。”
注释:①螺祖:传说中黄帝的妻子:“螺”读léi。②妈祖:我国东南沿海地区信奉的女神。文章第二段从哪几个方面抒发了作者对祖国大陆的深厚乡情?请用四个双音词概括。(6 分)
.解释并分析下面的语句在文中的意思。
①断了螺祖,还有妈祖②明明全都是马,却要说白马非马文中说“大陆是母亲,台湾是妻子”,谈谈这两个比喻的含意。
下列对文章内容的理解,不正确的两项是
A.作者“在诗中狂呼着、低呓着中国”,是为了始终不忘中华文化的血脉根源。 |
B.作者的女友深受西方文化影响,无法理解他为她创作的古典诗词《菩萨蛮》。 |
C.文中借《双城记》的典故,表明台北、高雄是作者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城市。 |
D.作者早年不得志,在台北深巷寂寞蛰居,晚年终于在高雄过上了称心的生活。 |
E.文章以“胎记”为喻,生动地表明其实每一个中国人都与祖国祸福荣辱与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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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远的校园 (节选)
谢冕
蒲公英小小的种子,被草地上那个小女孩轻轻一吹,神奇地落在这里便不再动了——这也许竟是夙缘。已经变得十分遥远的那个八月末的午夜,车在黑幽幽的校园林丛中旋转终于停住的时候,我认定那是我一生中最神圣的夜晚:命运安排我选择了燕园一片土。
燕园其实并不大,未名不过一勺水。水边一塔,并不可登;水中一岛,绕岛仅可百步余;另有楼台百十座,仅此而已。但这小小校园却让所有在这里住过的人终生梦绕魂牵。其实北大人说到校园,潜意识中并不单指眼下的西郊燕园,他们大都无意间扩展了北大特有的校园观念:从未名湖到红楼,从蔡元培先生的铜像到民主广场。或者在北大人心目中,校园既具体又抽象,他们似乎更乐于承认象征性的校园的灵魂。
我同样拥有精神上的一座校园。我的校园回忆包蕴了一段不平常的记忆。时代曾给予我们那一代青年以特殊的机遇,如今思来,可说是痛苦多于欢愉。我们曾有个充满期待也充满困惑的春天。一个预示着解放的早春降临了,万物因严冬的解冻而萌动。北大校园内传染着悄悄的激动,年轻的心预感于富有历史性转折时期的可能到来而不安和兴奋。白天连着夜晚,关于中国前途和命运、关于人民的民主和自由的辩论,在课堂、在宿舍、在湖滨,也在大、小膳食厅、广场上激烈地进行。 这校园与我们青春的希望与失望相连,他永远不灭。
这真是一块圣土。数十年来成长着中国几代最优秀的学者。丰博的学识,闪光的才智,庄严无畏的独立思想,这一切又与先天下的严峻思考,耿介不阿的人格操守以及勇锐的抗争精神相结合。这更是一种精神合成的魅力。科学与民主是未经确认却是事实上的北大校训。二者作为刚柔结合的象征,构成了北大的精神支柱。把这座校园作为一种文化和精神的现象加以考察,便可发现科学民主作为北大精神支柱无所不在的影响。正是它,生发了北大恒久长存的对于人类自由境界和社会民主的渴望与追求。
这里是我的永远的校园,从未名湖曲折向西,有荷塘垂柳、江南烟景,从镜春园进入郎润园。从成府小街东迤,入燕东园林荫曲径,以燕园为中心向四面放射性扩张,那里有诸多这样的道路。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那里行进着一些衣饰朴素的人。从青年到老年,他们步履稳健、仪态从容,一切都如这座北方古城那样质朴平常。但此刻与你默默交臂而过的,很可能就是科学和学术上的巨人。当然,跟随在他们身后的,是更多的学生,作为自由思想的继承者,学生们默默地接受并奔涌着前辈学者身上的血液——作为精神品质不可见却实际拥有的伟力。
这圣地绵延着不会熄灭的火种。它不同于父母的繁衍后代,但却较那种繁衍更为神妙,且不朽。它不是一种物质的遗传,而是灵魂的塑造和远播。生活在燕园里的人都会把握这种恒远同时又是无形的巨大的存在。那是一种北大特有的精神现象。这种存在超越时间和空间,成为北大永存的灵魂。
这是一片自由乡土。从上个世纪末叶到如今,近百年间中国社会的痛苦和追求,都在这里得到积聚和呈现。沉沉暗夜中的古大陆,这校园中青春的精魂曾为之点燃昭示理想的火炬。一代又一代的中国学者,从这里眺望世界,用批判的目光审度漫漫的封建长夜,以坚毅的、顽强的,几乎是前仆后继的精神,在这片落后的国土上传播文明的种子。近百年来这种奋斗无一例外地受到阻遏。这里生生不息地爆发抗争。北大人的呐喊举世闻名。这呐喊代表了民众的心声。阻遏使北大人遗传了沉重的忧患。于是,你可以看到一代又一代人的沉思的面孔总有一种悲壮和忧愤。北大魂——中国魂在这里生长,这校园是永远的。
怀着神圣的皈依感,一颗偶然吹落的种子终于不再移动。它期待着一种奉献,以补偿青春的遗憾,并至诚期望冥冥之中不朽的中国永远绵延。 、开头写校园“小”的用意是什么?
、文章内容中从不同的侧面涉及北大的精神,请分点概括北大精神的含义。
、作者为什么说北大是“永远的校园”,请分点阐释。
、请你从写作思路和写作技巧两方面,对本文做简要鉴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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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画
今日早起,神清目朗,心中明亮,绝无一丝冗杂,惟有晨光中小鸟的影子在桌案上轻灵而无声地跳动,于是生出画画的心情。这便将案头的青花笔洗换上清水,取两只宋人白釉小盏,每盏放入姜思序堂特制的轻胶色料十余片,一为花青,一为赭石,使温水浸泡;色沉水底,渐显色泽。跟着,铺展六尺白宣于画案上,以两段实心古竹为镇尺,压住两端。纸是老纸,细润如绸,白晃晃如蒙罩一片月光,只待我来纵情挥洒。
此刻,一边开砚磨墨,一边放一支老柴的钢琴曲。不觉之间,墨的幽香便与略带伤感的乐声融为一体。牵我情思,迷我心魂。恍恍忽忽,一座大山横在面前。这山极是雄美,却又令人绝望。它峰高千丈,不见其顶,巅头全都插入云端。而山体皆陡壁,直上直下,石面光滑,寸草不生,这样的大山谁能登临?连苍鹰也无法飞越!可它不正是我执意要攀登的那种高山吗?
这时,我忽然看见极高极高的绝壁上,竟有一株松树。因远而小,小却精神。躯干挺直,有如钢枪铁杵,钉在坚石之上;枝叶横伸,宛似张臂开怀,立于烟云之中。这兀自一株孤松,怎么能在如此绝境中安身立命,又这般从容?这绝壁上的孤松不是在傲视我,挑战我,呼唤我吗?
不觉间,画兴如风而至,散锋大笔,连墨带水,夹裹着花青赭石,一并奔突纸上。立扫数笔,万山峥嵘;横抹一片,云烟弥漫。行笔用墨之时,将心中对大山的崇仰与敬畏全都倾注其中。没有着意的刻画与经营,也没有片刻的迟疑与停顿,只有抖动笔杆碰撞笔洗与色盏的叮叮当当之声。这是画人独有的音乐。随同这音乐不期而至的是神来之笔和满纸的灵气。待到大山写成,便在危崖绝壁处,以狼毫焦墨去画一株松树——这正是动笔之前的幻境中出现的那棵孤松。于是,将无尽的苍劲的意味运至笔端,以抒写其孤傲不群之态,张扬其大勇和无畏之姿。画完撂笔一看,哪有什么松树,分明一个人站在半山之上,头顶云雾,下临深谷。于是我满心涌动的豪气,俱在画中了。这样的作画不比写一篇文章更加痛快淋漓?
有人问我,为什么有时会停了写作的笔,画起画来。是消遣吗?休闲吗?自娱吗?
我笑而不答,然我心自知。 .有人说文章的第二段的那座山写的作者的梦境,并非真正的山峰。你同意吗?请简要说明。
.文中第三自然段“这绝壁上的孤松不是在傲视我,挑战我,呼唤我吗?”描写了并不存在的景象,请说说你对这句话的理解。
.作者为什么会停下写作的笔画起画来?请结合文章加以回答
.作者在宣纸上画了什么?说说你对作者画作的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