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下面的文字,完成(1)~(4)题。
你的笑容永远灿烂 傅昌尧
老吴醒过来了!
老吴在死亡的隧道里摸索了三天三夜,终于又回到生命的入口。老吴的苏醒让整座城市长长吁了一口气,鲜花和掌声将医院塞得满满的。老吴是个英雄,火海救人的英雄。
老吴很普通,普通得犹如街边的梧桐树,老吴绝对没想到自己今生还做一回英雄。那天,老吴下班本不该从那条街经过,很像是有个导演在故意安排,老吴突然心血来潮要给自己买一条绵绸做的灯笼裤,老吴每天在护城河公园锻炼身体,见人家穿着灯笼裤很精神,就想也来一条。
刚拐进那条卖服装和小商品的步行街,就见有人急赤白脸地往外跑,边跑边喊:“起火了!起火了!”老吴眼睛不太好,一抬头,这才看见不远的一个店铺里有火光,浓烟滚滚。老吴犹豫了一下,准备往后退,可被蜂拥而来的救火的以及看热闹的人流裹挟着,被挤到了起火现场,老吴明显感觉到阵阵热浪的舔舐。有人喊,太危险了,大家往后退,给救火车让道!老吴听到远处消防车的鸣叫声越来越近。就在大家纷纷向街对面退去时,老吴突然发现,那起火的店铺里好像有个人。老吴站住了,大叫,里面有人!可没人理会老吴,店铺里不知什么东西爆炸了,人们跑得更快了。
老吴的脚挪不动了,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,里面那个人是我看见的,我不能跑,跑了,就是见死不救。老吴在冲进火海的一瞬间,后悔今天不该来这里,更不该看见了别人没看见的那个人。
老吴抱着那个人从火海里冲出来,简直是个奇迹,当老吴浑身是火在地上打滚时,人们一时怔住了。是赶到的消防兵将老吴身上的火扑灭的。人们立即将老吴送到了医院。老吴的勇敢与奋不顾身,打动了在场所有的人,又通过新闻媒体打动了更多的市民。人们手捧鲜花,络绎不绝地前往医院慰问。老吴受到的拥戴有些异乎寻常。
老吴的神志稍稍清醒一点以后,得知从市长到街边捡破烂的盲流都来看过他,心里便忐忐忑忑的。他竭力追忆着那天救人的情形。他问身边的人,救出来的是个什么人?人家告诉他,救出来的是个美丽的姑娘。老吴又问,那姑娘怎么样?人家告诉他,姑娘只受了点轻伤。老吴还问,那是谁家的姑娘?人家还告诉他,那姑娘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。老吴再问,人家就说,老吴你现在特别需要安心治疗,别消耗精力,因为还处在危险期。老吴便微弱地叹息了一声,心里一堵,又昏了过去。
老吴像多数严重烧伤的病人一样,病情反复无常,一些国内著名的专家也被请来为老吴诊治。专家们说,老吴的伤势太严重了,这样的伤势还能活着,简直不可思议,且随时都会……老吴只要一醒过来,就询问那个被救的姑娘,人们越来越难以应付老吴的询问。那天,老吴凑在前来采访的记者耳边问,那个姑娘为什么没来看我?记者怔住了,许久才说,她会来看你的。老吴说,骗人。昏厥。
后来,人们找来一个姑娘,对老吴说,这就是你救的姑娘,可老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。在场的人都愣住了。人们决定将真相告诉老吴,这样或许对治疗有好处,因为老吴反复询问那个姑娘,肯定是意识到什么,应该尊重老吴。但医生们却又说,风险同样很大。
告诉老吴真相的任务交给了老吴的老伴儿,她噙着泪花,轻轻捧起老吴的头,隔着纱布,说,老头子,人家虽然承认你是个英雄,可你知道吗?你闹了个大笑话,你那天救出来的是个塑料模特!
老吴忽然微笑着,用异常清晰的声音说,其实我知道……说完,老吴就停止了呼吸。人们发现,尽管老吴的脸庞烧得面目全非,但那笑容却像浇铸般的硬朗、灿烂。
给老吴出殡的那天,万人空巷。
(1)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,最恰当的两项是
A.本文采取倒叙手法,如先从老吴在医院时的状态写起,特别是先交代老吴与死神搏斗了三天三夜,从而增强了故事的生动性,设置了悬念,达到引人入胜的效果。 |
B.小说的结尾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,文中在情节处理上设计了多处暗示性铺垫,比如在文中第六段一句“人们立即将老吴送到了医院”暗示了事情的非同一般。 |
C.小说中对老吴的动作描写“老吴便微弱地叹息了一声,心里一堵,又昏了过去”实际是在揭示老吴的心理,表现了老吴在受到众人欺骗后的恼怒与愤懑。 |
D.小说的结尾“给老吴出殡的那天,万人空巷”的情节设置意味深长,不仅揭示出人们对于平民英雄的悼念,更表现了对质朴与诚实品格的敬仰与呼唤。 |
E.“老吴忽然微笑着,用异常清晰的声音说,其实我知道……说完,老吴就停止了呼吸”暗示老吴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原因是想知道人们对于自己“救假人”事件的真实态度。
F.小说中强调“老吴来到来到火场现场是源于人流的挟裹”这一情节是想通过此说明生活中还存在很多无聊的看客,潜在表达了作者对现实的不满和讥讽。
(2)请简要概括小说中的老吴这一形象的特点?请具体分析作者是如何塑造这一形象的?
(3)小说以“人们明知道老吴救出的是个塑料假人却还是给予他崇高的敬意”为核心情节,请分析作者为此的创作意图和艺术效果。
(4)小说为什么要以“你的笑容永远灿烂”为标题?请作具体分析。
(2014年)阅读下面文字,完成后面题目
抻面
阿城
铁良是满族人。 问他祖上是哪个旗的的,他说不知道,管它哪个旗的,还不都是干活儿吃饭。
铁良在北京是个小有名气的人,名气是抻得一手好面。面是随时有客要吃就得煮的,因此,铁良专在一家做。
铁良原来有几股钱在店里,后来店叫政府公私合营了,铁良有些不太愿意,在公家人面前说了几句。公家人也是以前常来店里吃铁良抻的面的主儿,劝了铁良几句。几年以后,铁良知道害怕了,心理感激着那个公家人。
抻面最讲究的是和面。和面先和个大概齐,之后放在案子上沾块湿布“省”着。后来运动多了,铁良说,这反省就是咱们的省面。省好了面,愿意怎么揉掐捏拉,随您便。
省好了的面,内里没有疙瘩。面粉一掺了水,放不多时就会发酸,所以要下碱。下了碱的面,就可以抻了。
有人用舌头试碱放多了还是少了,舔舔,有一股苦甜香,就是合适了。铁良试碱不用舌头,一半儿的原因是抻面是个露脸的活儿,是公开的,客人看着,当面的。铁良用鼻子,闻闻,碱多了,就再放放,“省”碱。
跑堂的得了客人要的数儿,拉长声儿喊给铁良。客人出到街上,靠在铺面窗口儿看铁良抻面,好像是买了一张看戏的站票。
铁良不含糊,当当一手揪出一拳头面,啪,和在一起,搓成粗条儿,掐着两头儿,上下一悠,就一个人长了。人伸开胳膊的长度等于这个人的身高。铁良两手往当中一合,就是两股,再抻再合,就是四股,再抻再合,八股,十六股,三十二股,六十四股,一百二十八股。之后掐去两头,朝脑后一甩,好像是大闺女的辫子飞落到灶上的锅里,客人就笑了,转身回去店里座位上。
锅边儿的伙计用双长筷子搅两下,大笊篱捞出盛到海碗里,海碗里有牛骨高汤,入好面,撒几片芫荽,葱丝儿,带红根儿的嫩菠菜,满天星辣椒油花儿,红,绿,白,啪哒,放在了客人面前。客人挑起一箸子面,撑开嘴吃,热气蒸得额头有点儿亮。铁良呢,和街上的熟人聊了有一会儿了。
50年代初,镇压反革命,押去刑场的时候还许犯人点路边的馆子,吃最后一口人间食。有个老头子被押在车上,路过铁良的店,说是去阴间的路上得吃口抻面。于是押进去,老头子张口要龙须面,铁良也不说话,开始抻。
铁良几下就抻好了,亲自放面下锅,瞬时捞起,入在汤里双手捧了碗放在老头儿面前。围观的人都伸头去看,说不出话来。老头儿挑起面迎光看看,手上的铐哗啦啦响,吃了一口,说,是这个意思,就招呼上路了。
铁良后来跟人说,这就是当初借钱给我学手艺的恩人,他就是要我抻头发丝儿面,我也得抻出来。
《选自阿城选集》
[注]①抻(chēn)用手把面团抻成面条。抻:拉长。
问:理解文中画线句子的的含义。
后来运动多了,铁良说,这反省就是咱们的省面。省好了面,愿意怎么揉掐捏拉,随您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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针 挑 土
芳 菲
从湘西回来,和朋友们说起黑妮;说起在凤凰的偶遇,说起跟她去苗寨跑了一天,看她做的种种事,感慨得很;说想起一句记不全的俗语,“什么什么像针挑土,什么什么像水推沙”,黑妮就是在针挑土;黑妮!黑妮……
一 说起黑妮,脑子里一边浮现她朴素清瘦的样子,不知为什么有隐隐的心疼。凤凰是她的故乡,但和我们这些外人在一起,倒是她有几分害羞腼腆。黑妮如今工作、居 住在意大利,做湘西扶贫工作的时间不短了。最初是一帮一地助学,先后帮了几十个孩子。前些年申请到一笔经费,设计了“湘援游”这个项目。如今每年都会回来 几趟,带来游人,带来捐款;关键是,耐心地、苦口婆心地,教苗族妇女如何保存她们优美的刺绣艺术。“负责任的旅游”,听黑妮说,这一旅游概念正在欧洲兴 起,它强调旅行者对目的地生存和文化的责任,在旅游资费中,捐出一部分作为扶持当地可持续发展的基金。
黑妮就在其中做穿针引线的工作。
她 在大山里找出苗族传统文化仍保持良好的村寨,从房屋构造、村寨形态、人伦礼仪……最后落实到妇女们的苗绣——这是可以直接带来经济效益的活计。传统苗绣缤 纷五彩,灵动有情,但如今在慢慢地退化、消失,机器绣品在泛滥。黑妮,就要跟她们一遍遍地讲,什么是好,什么是不好,不要跟着外面转,要相信你们的祖母和 母亲,看着眼前的山水,怀着美好的心愿,做自己创造性的苗绣。
那天,我们上午去的是老家寨,一路颠簸,开了一个多小时,我已经在揪着心开始晕车 了。最后步行20分钟进寨。在山间步行其实是美好的,暖暖的冬阳,弯弯曲曲镶嵌在田野中的蛮石路,清新的空气,收割干净的田野……老家寨的妇女已得知黑妮 要来,身着节日服装的她们已经聚集等候,先用快乐的迎客歌在院子里欢迎,然后进屋拿出各自的绣品,等黑妮来评判。
看样子情况不乐观。黑妮没有面露喜色,也没有愠色。她还是那么一字一句、认真地批评她们:“这个不好,一看就是跟机器学的。”“这个线不好,要用棉线。我们这次带了些来。”……
黑 妮,你这是在做什么?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幕情景,有点发懵。她从那么远跑来,又跑了这么久的山路,就是想通过几句温和的话塑造她们对美和丑的观念吗?堂 屋壁板上贴满各种画片,是这个家的装饰墙,也好似所有外来影响的象征:正中一张有些陈旧的毛主席像,把一个更陈旧的大红双喜字贴去了一大半,左边是海南风 光照,右边是明星李小龙的赤身拳照,两个胖娃娃图片,一幅小小的西洋画《泉》。
下午去另一个苗寨,又是近两小时车程。“这一个绣得比较好,就是村寨的形态不如老家寨,建了些新房。”黑妮对一个个目的地都很了解。等到回程,太阳已经有倦容了。
晚上我们在沱江边吉夫开的咖啡馆休息聊天。吉夫是湘援游志愿者,今天一路一直是他提着大包的棉线。黑妮的湘援游,就是靠这些当地的志愿者,不取一毫地付出,才运作起来。今天开车的“李万通”,也有自己的公司。
咖啡馆的壁挂上有一个插页,取下一看,是凤凰手绘地图,封面图案取自传统苗绣,那五彩灵动的喜鹊,我看得呆了一下,原来这样好。地图10元一份,买下可算对湘援游的支持,还可得一枚徽章作奖励。我想了想,红着脸买了四份,说回去送朋友。素静的黑妮眼睛亮了。老天!
这有什么用!我心里说。
有 没有用,真不知道,但我忘不掉他们。我查了针挑土的俗语,原来是这样说的:“成家好似针挑土,败家好似水推沙”,“赚钱好似针挑土,花钱好似水推沙”,一 下把我的心挑亮了!既然世世代代,要成就一件事都这样难,从来就这样难,那么,以难易成败来衡量黑妮们的行为,有什么意义呢?且写下这一短文,送上对她的 祝福吧。
(有删改)
解释下列两句话在文中的含义。等到回程,太阳已经有倦容了。
素静的黑妮眼睛亮了。
阅读下面文字,回答小题
锈损了的铁铃铛
宗璞
秋天忽然来了,从玉簪花抽出了第一根花棒开始。那圆鼓鼓的洁白的小棒槌,好像要敲响什么,然而它只是静静地绽开了,飘散出沁人的芳香。这是秋天的香气,明净而丰富。
本来不用玉簪棒发出声音的,花园有共同的声音。那是整个花园的信念:一个风铃,在金银藤编扎成的拱形门当中,从缠结的枝叶中挂下来。这风铃很古老。是铁铸的,镌刻着奇妙的花纹。铃中的小锤很轻巧,用细链悬着,风一吹,就摇摆着发出沉闷的有些沙哑的声音。春天和布谷鸟悠远的啼声作伴,夏天缓和了令人烦躁的坚持不懈的蝉声,秋夜蟋蟀只有在风铃响时才肯停一停。小麻雀在冬日的阳光中叽叽喳喳,歪着头对准风铃一啄,风铃响了,似乎在提醒,沉睡的草木都在活着。
“铁铃铛!”孩子们这样叫它。他们跑过金银藤编扎的门,总要伸手拨弄它。勉儿,孩子中间最瘦弱的一个,常常站在藤门近处端详。风铃是勉儿的爸爸从一个遥远的国度带回的。从他装满问号的眼睛可以看出,他觉得这铃很神秘。
风铃那沉闷又有些沙哑的声音,很像是富有魅力的女低音,又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勉儿常常梦见那总不在家的爸爸。勉儿梦见自己坐在铁铃铛的小锤上。抱住那根细链。打秋千似的,整个铃铛荡过来又荡过去,荡得高高的!他掉下来了,像流星划过一条弧线,正落在爸爸的书桌上。各种书本图纸一座座高墙似的挡住他,什么也看不见。爸爸大概到实验室去了。爸爸说过.他的书桌已经够远,实验室还更远,在沙漠里。沙漠是伟大的。
“爸爸!”勉儿大声叫。他的喊声落在花园里,惊醒了众多的草木。小棒槌般的吃惊地绽开了好几朵。紫薇怀疑地摇着—簇簇有皱折的小花帽。马缨花到早上才有反应。在初秋的清冷中,它们只剩了寥寥几朵,粉红的面颊边缘处己发黄,时间确实不多了。
“你在这里!铁铃铛!”勉儿上学时照例招呼老朋友。他轻轻抚摸铃身,想着它可能累了。
风铃忽然摇动起来,幅度愈来愈大,素来低沉的铃声愈来愈高昂、急促,好像生命的暴雨尽情冲泻,充满了紧张的欢乐。众草木用心倾听这共同的声音,花园笼罩着一种肃穆的气氛。勉儿也肃立。那铃勇敢地拼命摇摆着,继续发出洪钟般的声响。声响定住了勉儿,他有些害怕。
“它把自己用得太过了。”紫薇是见过世面的。
好一阵,勉儿才迈步向学校走去。随着他远去的背影,风铃逐渐停下来,声音也渐渐低沉,最后化为一声叹息。不久,叹息也消失了,满园里弥漫着玉簪花明净又丰富的香气。
勉儿从学校回来,走过花园,风铃沉默着。那吊着小锤的细链僵直了,不再摆动,用手拉,也没有一点动静。他自己的心悬起来,像有一柄小锤,在咚咚地敲。
他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便和妈妈一起到沙漠中了。无垠的沙漠,月光下银子般闪亮。爸爸躺在一片亮光中,微笑着,没有一点声音。
他是否像那个铁铃铛,尽情地唱过了呢?
勉儿累极了,想带着爸爸坐在铃上回去。他记得那很简单。但是风铃只悬在空中,小锤子不垂。
他站在爸爸的书桌上,踮着脚用力拉,连链子都纹丝不动。铃顶绿森森的,露出一丝白光。那是裂开的缝隙。链子和铃项粘在一起.锈住了。
如果把它挂在廊檐下不让雨淋,如果常常给它擦油,是不是不至于?
“它已经很古老了,总有这么一天的。”妈妈叹息着,安慰勉儿。
花园失去了共同的声音,大家都很惶惑。玉簪花很快谢了;紫薇的绉边小帽都掉光了;马缨只剩了对称的细长叶子敏感地开合,秋雨在叶面上滑过。
那只锈损了的铁铃铛被取下了,卖给了古董商。勉儿最后一次抱住它,大滴眼泪落在铃身上,经过绿锈、裂缝和长长短短的线路波纹,缓缓地流下来。
(有删节)怎样理解第l3自然段“他是否像那个铁铃铛,尽情地唱过了呢”在文中的含意?
请分析最后一段画线句子的妙处。
(2013年)阅读下文,完成小题。
枪口下的人格
徐树建
这是1944年的8月,德国人占领下的巴黎。在一家咖啡馆里,一名叫霍夫曼的德国少校脑后忽然被顶上一件冰凉的东西,随机有人大声命令道:“霍夫曼少校,举起你的手来。”
霍夫曼大吃一惊,只得举起双手,一任靠在腰间的手枪被抽走,等转头一看顿时又气又羞,原来,刚才顶着自己的并不是枪,仅仅是一柄铲子,而俘虏他的人竟是贝尔蒂——他的房东。
德国军队占领巴黎后,霍夫曼就住在贝尔蒂家。他对贝尔蒂一家还算客气,不过,那更是一种骨子里的轻蔑。此刻望着霍夫曼疑惑不解的样子,贝尔蒂挺直胸膛得意地说:“我们起义了,全城都解放了,现在,我要把你押送到战俘营里。”
于是霍夫曼不得不在前面走,这时贝尔蒂的邻居迈尔迎面过来,冲上去对着霍夫曼就是一口黏痰。霍夫曼不动声色的擦掉脸上的黏痰,然后傲慢地说:“先生,你太没有风度了。作为一名有尊严的帝国军人,我鄙视你。”迈尔停了暴跳如雷,挥舞着拳头要上前殴打,更有几个围观的人大叫起来:“扒了他的衣裳,用石块砸死这个德国佬!”
贝尔蒂死命拉住迈尔,又对众人说:“他是一个俘虏,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,还是让法律来审判他吧!” 霍夫曼听了。对贝尔蒂微微弯腰,说:“谢谢!”
贝尔蒂严词呵斥道:“收起你的那一套吧!一个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刽子手,有何风度、尊严可言?”
霍夫曼被关进了战俘营里。贝尔蒂同大伙正高兴,谁知刚过去几个小时,这座城市就又被疾驰增援的德国军人重新占领了,然后大伙像猪羊一样全被赶到广场上。
霍夫曼和其他俘虏自然得到了解救,他们趾高气扬地走到大伙面前,挨个指认几个小时前俘虏他们的人。
只要他们一指认出谁,那人就会被粗暴地强拉出来当众杀死。
一会儿轮到霍夫曼指认了,他一双狼似的眼睛从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上扫过。没有人能忍受得了他的目光,不得不低下头,只有一双眼睛避也不避,那人正是贝尔蒂。
只见霍夫曼盯着贝尔蒂,轻声说:“你曾维护了我的尊严,现在,该是我回报的时候了!”说着径直走过贝尔蒂的面前。
贝尔蒂得救了,虽然他不怕死,但活着毕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,他从心底里暗暗感谢霍夫曼。
就在这时听到霍夫曼锐声叫了起来:“俘虏我的人就是他,给我毙了他!” 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,早有两个如狼似虎的德国军人冲过去,揪出迈尔
德国人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搭上了扳机,迈尔早就吓瘫了,面无人色,连裤子都湿了一大片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有人大叫起来:“霍夫曼,你认错人了。俘虏你的人不是他,而是我!”所有人全惊呆了,霍夫曼更是大吃一惊,大叫的人是贝尔蒂。
霍夫曼一下子语无伦次起来:“贝尔蒂先生,你、你这是怎么了?你头昏了吗?”
贝尔蒂从队列中笔直地走出来,一脸平静地说:“霍夫曼先生,你怎么可以泄私愤呢?你所谓的风度呢?”
霍夫曼大脑里一片糨糊,摇着头呻吟着说:“贝尔蒂先生,你这是开玩笑吧?明明是这个可恶的人俘虏我的嘛……”
贝尔蒂口齿分外清晰、分外响亮地说:“霍夫曼先生,请以你一向引以为豪的尊严起誓,俘虏你的人到底是谁?”
霍夫曼一下子脸如死灰,无力地回道:”为什么?你这是为什么?”贝尔蒂微笑着说:“在我们心目中,尊严和风度的重量绝不比你们轻,甚至比生命还要重!”
枪响了,贝尔蒂倒了下去。对着这个伟大的灵魂。霍夫曼缓缓把腰弯了下去。
问:请围绕主人公贝尔蒂梳理文章的基本情节。
阅读下面的文字,完成文后各题。
巴尔塔萨的一个奇特的下午
【哥伦比亚】加卡列尔•加西亚•马尔克斯
鸟笼做成了。巴尔塔萨习惯地把它挂在房檐底下。刚吃完午饭,就听人到处在说,他做了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鸟笼。来瞧热闹的人多级了,巴尔塔萨房前简直门庭若市,吵吵嚷嚷的,他只得摘下鸟笼,把木工作坊的门关上。
“你该刮刮脸啦。”乌尔苏拉对他说。两个星期以来,丈夫一心扑在鸟笼上,干木工活儿就不用心思了,她很不高兴,可是鸟笼一做好,她的烦恼就顿时烟消云散了。
“你能赚多少钱呢?”她问。
“不知道,”巴尔塔萨回答,“我想要价三十比索。末了总能到手二十吧。”
“你先要五十比索,”这半个月来,你起早贪黑的。再说,这鸟笼多大呀。我这辈子见过的鸟笼,就数这个大哩。”
有关鸟笼的消息早就传开了,老大夫希拉尔多的夫人爱养鸟,那天下午,大夫出诊归来,就去看个究竟。
饭 厅里挤满了人,那鸟笼放在桌上,供人观赏。偌大的鸟笼用铁丝扎成,分成三层,上下有通道,里面搭着专供鸟儿吃食和栖息的小房。空余部分,装有鸟儿嬉戏用的 吊杆。整个鸟笼,犹如一座大型冰厂的模型。老大夫左看右瞧,他寻思,这鸟笼果然名不虚传,比他想给妻子买的那种漂亮多了。
“这鸟笼根本不用养鸟,只要在树上一挂,它自己就会叫起来。”说着,他当着众人把鸟笼转了几转,又把鸟笼搁回桌上,“得,我买下了。”
“已经卖给别人啦。”乌尔苏拉说。
“蒙铁尔的儿子,是他订做的。”巴尔塔萨补充道。
大夫又瞧瞧鸟笼。“你可以再做一个嘛!”
“很抱歉,大夫,”巴尔塔萨说,“可是已经出手的东西是不能再卖的呀。”
大夫耸耸肩膀,“他们出多少钱买下的?”
巴尔塔萨把目光转向乌尔苏拉。“六十个比索。”她说。
大夫又看看鸟笼。“真漂亮,”他赞叹着,“漂亮极了。”说罢,转身朝门口走去,“蒙铁尔可真有钱啊!”
财 主蒙铁尔对于鸟笼的新闻无动于衷。他就住在离这儿没有多远的地方,一间堆满家具什物的房子里。他那形容憔悴的妻子,一吃罢午饭就紧闭门窗,在黑洞洞的屋子 里,睁着眼睛整整待上两个钟头。她忽然听见人声嘈杂,不禁吃了一惊。开门一看,只见门前聚集着一大帮人,巴尔塔萨拿着一个鸟笼也在那儿。他穿一身白,胡子 刮得精光,神情严肃纯朴。
“这玩意儿真太妙啦,”蒙铁尔的妻子喊了起来,顿时容光焕发,她把巴尔塔萨请到屋里,“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玩意儿。”
“彼贝在家吗?”巴尔塔萨把鸟笼搁在饭厅的桌子上。
“他还在学校里呢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她答道。接着补上一句:“蒙铁尔这会儿在洗澡呢。”
蒙铁尔体态肥大,浑身毛茸茸的,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,从卧室的窗户里探出身来:“那是什么呀?”
“彼贝的鸟笼呗。”巴尔塔萨说。
那女人疑惑地瞧他一眼:“是谁的?”
“彼贝的呀,”巴尔塔萨的语气十分肯定,“是彼贝让我做的呀。”
蒙铁尔穿着裤衩就从卧室走了出来。“彼贝!”他大喊了一声。
“孩子还没有回来呢。”他妻子喃喃地说。
彼贝在门洞里出现了。他约摸十二岁,眼睫毛弯弯的,沉静忧伤,活像他母亲。
“你过来,”蒙铁尔对他说,“是你让他们做鸟笼的吧?”
孩子低下脑袋。蒙铁尔一把揪住孩子头发,硬要孩子看着他的眼睛,“你说呀。”
孩子咬咬嘴唇,一声不吭。
“蒙铁尔!”妻子埋怨了。
蒙铁尔放开孩子,转身朝巴尔塔萨走来。“抱歉得很哪,巴尔塔萨,你事先应该跟我商量一下嘛。只有你才会跟小孩子打交道。”他把鸟笼还给巴尔塔萨,“你赶紧拿走,能卖给谁就卖给谁。”
那孩子一直木然不动地呆着,连眼皮都不眨一下。等巴尔塔萨接过鸟笼,迟疑地瞧了他一眼,他才像狗打呼噜似的,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,然后趴到在地,嚎啕大哭。
蒙铁尔冷眼瞧着,无动于衷。母亲想上去抚慰一阵。“别管他。”蒙铁尔毫不妥协。
巴尔塔萨瞧那孩子半死不活的,活像一头害了传染病的牲畜。
“彼贝!”巴尔塔萨笑盈盈地走到孩子跟前,把鸟笼递给他。那孩子一跃而起,抱住跟他差不多大小的鸟笼,透过密集的铁丝瞧着巴尔塔萨,不知说什么好。
“巴尔塔萨 ,” 蒙铁尔轻声说,“我不是说了吗,你把鸟笼拿走吧。”
“还给人家吧。”母亲吩咐孩子。
“你留着吧。” 巴尔塔萨说。
“你别犯傻了,巴尔塔萨,” 蒙铁尔边说边拦住他,“你把这玩意儿带回家去吧,我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的呀。”
“没事儿。我就是特意做了送给彼贝的,没想过要什么钱嘛。”
巴尔塔萨从挤在门口瞧热闹的人群里拨开一条路,走了出去。
巴尔塔萨在台球房受到热烈欢迎。这时候,他还在想,他做的鸟笼比别人的好,为了不让蒙铁尔的儿子哭哭啼啼,只得把鸟笼送给他,诸如此类的事情没什么新鲜的。可是过不了多久,他发现这类事情对许多人还挺重要,不禁兴奋起来。
“他们到底还是给了你五十比索才买下鸟笼的吧。”
“六 十比索。”巴尔塔萨答道。众人给巴尔塔萨斟上一杯啤酒,他一一回敬。天刚擦黑,他就喝得酩酊大醉,漫无边际地胡扯起来。他说他要做一千个鸟笼,每个售价六 十比索。然后,再做它一百万个,攒满六千万比索。电唱机由他出钱不停地唱了整整两个钟头。大家举杯敬祝巴尔塔萨身体健康,走运,幸福。
乌尔苏拉做 好一盘葱头炸肉,一直等他。有人告诉她,她丈夫在台球房里欢喜若狂地跟大伙儿喝啤酒呢。她不相信,因为巴尔塔萨从来没有喝过酒。差不多半夜了,巴尔塔萨还 在灯火通明的台球房里,一步也动弹不得。他花了不少钱,只得留下手表抵押,保证次日还清欠款。过了一会儿,他劈腿坐在街上。清晨五点钟,赶去望弥撒的妇女 们看见他还坐在那儿。
(选自高兴主编《小说中的小说》,有删改)请用简明的语言梳理这篇小说的脉络。
指出小说中画线处所用的描写方法,并分析这段文字在情节发展上的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