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客
题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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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村弦歌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宋利萍
(1)家有一盆文竹,要长到窗外了,教师节得的,学生特意全体起立唱《感恩》,一百零八支花朵一百单八杯红酒,我那天臭美得四处得瑟。
(2)窗外秋玫瑰开得正好,我的记忆跨山跨水一直通到故乡,村庄小学课堂上。那时我们也给老师送花,五月初山丹丹开成焰火,我们都是采花大盗,家里,老师的办公室桌上,教室里的水桶也栽满了,香气汩汩穿流,我们就是一株株快乐的植物,老师俨然是护佑的“树头”,还必带一束花回家,给他病瘫的老婆看。
(3)他疼爱那个病怏怏的女人,尽力让她活得舒服,每晚为她擦洗躺下,才去批作业。女人不想拖累他和孩子,偷喝了农药,恰好他有事赶回家救了命。他严肃地哄她:“为啥你得稳稳地坐着动不了,你是树根,树头的主心骨,你没了我们活不好。”女人便高兴得做起了树根。
(4)贫困,劳累,睡眠不足,他的脸像松树那样常青着,又永远地穿草绿的衣裤,背草绿的挎包。早起去田间劳动,奔回家做饭侍弄老婆孩子,拿了饽饽路上啃,小跑三五里到学校,用现在的话叫深圳速度。校长吹口哨了,他衣衫整齐,及时站在了课堂上,看他的虾兵蟹将闯进来,细长的眼睛荡起得意的笑。
(5)树头脾气好,但对男生犯错误不客气,脑绷子弹得铮铮响,一脚踹屁股从讲台踹到门外去。乡间的孩子太野,课间也跑到树林里转一圈打一两只麻雀,拔光毛用纸包起来,就地挖坑烧烤,吃得嘴边黑漆漆。要么截水抓鱼,顺便拎几只青蛙水线虫回来捉弄说话咬舌的女生。
(6)树头对女生就宽容多了。课间休息时间长,我和女伴也上山了。男生摘杏女生坐在树下吃。吃完把水泡泡的嫩瓤冷不丁地挤到别人的脸上玩闹,牙酸倒了,方想起还上课中,妈呀一声跑回去。
(7)树头的眼光似立秋的剑,穿透几个女生冷而不滴血,“下次注意!”转到男生处立刻霜降了,全部面壁,一屁股一脚,写三篇深刻检查。一篇班上念,一篇拿回家,一篇留底,敬待期末表现。
(8)树头作文课上格外活泼,声音敲大缸似的,震得土墙都掉渣,总算换了白背心,讲出汗了便撩开去挠挠肚皮。小学老师很累,两个年级同上复式班,要变幻多种角色教所有的课程,我是觉得好的,早早做完作业听高年级课文,趣味得紧。
(9)蛤蟆骨朵儿在黑板上游来游去,音乐课上,他摆弄五线谱,想给榆木脑袋们开开仙窍。我们这些笨拙的牻牛儿苗‚针,没一个走得准,干脆画小人描张飞赵云去了。老师看情形不对,立刻又张开大嗓门:“啊,牡丹,百花丛中最鲜艳。”声震林樾,一群亢奋的鸟呼拉拉扑过来。他的青黄的脸也变红了,像年轻的没有任何压力的男孩,在田野小径上自由地奔跑。忽而眼睛湿了,他转身出门。我们仍扯着吼“你把美丽带给人间”
(10)黄昏,我们值日锁门,听到幽怨的二泉映月,树头老师坐在台阶上拉二胡,专注,颓废,忧郁,满目悲伤的水汽。地雷花静静开着落着。空旷的校园,后面萧条的秋草坡。是整个小学时光最寂寥的一瞬。
(11)我们不懂他的忧伤。
(12)不久小学撤了,给钱少又拖欠,没有老师来,几岁的娃就得过山过梁找学上。封山育林了,拖拉机种地,牛群也没了。孩子老早不念书,打工嫁人去,山丹丹花开了,艳也无人采。树头老师和他的老婆孩子怎样了,我不知道。
(13)有时路过他们村庄,白墙红顶都是新房子,他大概早脱贫了。也老了。还能拉得动二胡不?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选自2012年10月《美文》上半月刊,有删改)
注:①弦歌:用琴瑟等伴奏歌唱。古代传授《诗》学,均配以弦乐歌咏,故称“弦歌”。后指礼乐教化、学习诵读为“弦歌”。②牻(máng)牛儿苗:别名太阳花。
文章开头写学生“唱《感恩》”有什么作用?
文章第⑽段波浪线句子的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?
简要赏析文中画横线的语句。
(1)我们就是一株株快乐的植物,老师俨然是护佑的“树头”。
(2) 我们仍扯着吼“你把美丽带给人间”。
概括树头老师的形象。
这篇散文以“山村弦歌”为题,联系全文和注解,谈谈其中的含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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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错了
刘以鬯

电话铃响的时间,陈熙躺在床上看天花板。电话是吴丽嫦打来的。吴丽嫦约他到“利舞台”去看五点半那一场的电影。他的情绪顿时振奋起来,以敏捷的动作剃须、梳头、更换衣服。更换衣服时,嘘嘘地用口哨吹奏“勇敢的中国人”。换好衣服,站在衣柜前端详镜子里的自己,觉得有必要买一件名牌的运动衫了。他爱丽嫦,丽嫦也爱他。只要找到工作,就可以到婚姻注册处去登记。他刚从美国回来,虽已拿到学位,但找工作,仍需依靠运气。运气好,很快就可以找到;运气不好,可能还要等一个时期。他已寄出七八封应征信,这几天应有回音,正因为这样,这几天他老是呆在家里等那些机构的职员打电话来。非必要,不出街。不过,丽嫦打电话来约他去看电影,他是一定要去的。现在已是四点五十分,必须尽快赶去“利舞台”。迟到,丽嫦会生气。于是,大踏步走去拉开大门,拉开铁闸,走到外边,转过身来,关上大门,关上铁闸,搭电梯,下楼,走出大厦,怀着轻松的心情朝巴士站走去。刚走到巴士站,一辆巴士疾驶而来。巴士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冲向巴士站,撞倒陈熙和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女童,将他们压成肉酱。

电话铃响的时候,陈熙躺在床上看天花板。电话是吴丽嫦打来的。吴丽嫦约他到“利舞台”去看五点半那一场的电影。他的情绪顿时振奋起来,以敏捷的动作剃须、梳头、更换衣服。更换衣服时,嘘嘘地用口哨吹奏“勇敢的中国人”。换好衣服,站在衣柜前端详镜子里的自己,觉得有必要买一件名牌的运动衫了。他爱丽嫦,丽嫦也爱他。只要找到工作,就可以到婚姻注册处去登记。他刚从美国回来,虽已拿到学位,但找工作,仍需依靠运气。运气好,很快就可以找到;运气不好,可能还要等一个时期。他已寄出七八封应征信,这几天应有回音,正因为这样,这几天他老是呆在家里等那些机构的职员打电话来。非必要,不出街。不过,丽嫦打电话来约他去看电影,他是一定要去的。现在已是四点五十分,必须尽快赶去“利舞台”。迟到,丽嫦会生气。于是,大踏步走去拉开大门……
电话铃又响了。以为是什么机构的职员打来的,掉转身,疾步走去接听。
听筒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:
“请大伯听电话。”
“谁?”
“大伯。”
“没有这个人。”
“大伯母在不在?”
“你要打的电话号码是……”
“三——九七五……”
“你想打到九龙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打错了!这里是港岛!”
愤然将听筒掷在电话机上,大踏步走去拉开铁闸,走到外边,转过身来,关上大门,关上铁闸,搭电梯,下楼,走出大厦,怀着轻松的心情朝巴士站走去。走到距离巴士站不足五十码的地方,意外地见到一辆疾驶而来的巴士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冲向巴士站,撞倒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女童,将她们压成肉酱。
(一九八三年四月二十二日作,是日报载太古城巴士站发生死亡车祸。)
(作品有删改)
3.对于这篇小说,有人认为发人深省,很深刻;有人认为不过写了生活中的偶然,较为肤浅。你认为呢?请谈谈你的观点和具体理由。
答: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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蛮师傅
韩少功
莫求带着两个村干部,来到我家言不及义地东拉西扯,喝茶,抽烟,翻翻桌上的报纸,看上去无事不登三宝殿,但又迟迟不入正题。
最后莫求犹犹豫豫地说:“到山上走走,如何?”
走就走吧。
他们显然不是拉我去观光。
爬到蕉冲和梅峒之间的大岭上,走完一截新泥翻滚的路坯子,正题才出现在前面。原来公路开挖到这里以后,碰到了前面一个陡崖。往左边挖吧,坡度不大,但可能遇到岩层;往右边挖吧,没有岩层,但必须远远地绕路减坡。他们不知下一步如何才能省工,要我来做个决断。
我吃了一惊。开路这样的大工程,他们既无测量也无设计,一个瞎子也想摸上天?或者说,他们迈开两脚就是测量,摸摸脑袋就是设计,一台挖土机挖到哪里算哪里,再来一次土法上马大跃进么?怪不得他们不久前闯下大祸。一台推土机一步踩空,几个筋斗翻下山去,把竹林哗啦啦压倒一大片。莫求当时脸色惨白,喊一声“娘”,差点晕了过去,好半天醒过神来,要大家赶快下山,说人肯定是没有了,但有只手,有只脚,都要捡回来,到时候请万裁缝拿针线连一下。
没料到那一次居然老天保佑,司机不但没死,而且毛发未损,从砸瘪了的驾驶室里钻出来,拍泥打灰,还是大活人的一个。
翻车没翻出教训,倒翻出了更大的贼胆。他们把推土机卸成几块,嘿哟嘿哟分头搬上山,胳膊大腿一凑,耳朵鼻子一拼,又成了一台推土机,又要继续开工。几双眼睛盯着我,只等我一言定乾坤。“老韩你读书多,”莫求递来一根烟,“你说说,这条路到底应该往左还是往右?”
“我如何懂得这一套?”
“你连外国都去过,什么路没有看见过?你就不要谦虚了。”
“这不是谦虚,是我真的不懂。”
“你当过主席的人,”——莫求知道我当过什么协会的主席,“书都写了好多本,还不比我们的水平高?还不比乡政府贺麻子的水平高?”
我没法让他明白,读书人并不万能,就算当了十个鸟主席,也没法设计出公路。这事还是只能去找路桥设计院。但我后来明白,我这样说也是犯傻。他们虽然一直自称蛮电工、蛮木工、蛮砌匠、蛮司机,但也都是脔心七窍,对工程设计一事岂能不懂?只是手里少了钱,就没法去懂,只能装不懂。莫求对我说,他们从各方筹集来的资金总共才六万多,若去找设计院,连半张图纸都买不回,修什么屁路?
我们沉默了很久。最后,我也只能跟着他们蛮干。我提议大家在林子里再钻一遍,把两条路线实地再考察一下,但愿最终能达成共识。在太阳下山之前,我们总算重新会合了。我脸上被草叶割出好几道血痕,衣衫也汗了个透湿。这还不算什么。最倒霉的是老贵,被马蜂蜇了一下,哇哇大叫,眼泪双流,在林子里狗一样钻来窜去,说要捉住那只马蜂来“原汁化原毒”。但这一切代价仍未换来共识,合议时还是有的要往左,有的要往右,一堆蛮师傅,谁也不服谁。
太阳已经落山了,天色渐暗。这种神仙会不宜再开下去,起码老贵的蜇伤也痛得他受不住。事情还是回到了原点。莫求盯着我:“你说说看,挖哪边?”
我心一横:“左边!”反对方没有吱声。
“你们硬要我唱戏,就不准往台上丢草鞋!”
“那是当然,那是当然。”他们都这样说。
“好马不吃回头草,是团狗屎也要吃了它!”我又补上一句,权当是在荒山野岭上再当一回主席。
我的会员们纷纷说:左边就左边,狗屎也要吃了它!
后来的事实证明,这个方案确实是半团狗屎:开挖遇到的岩层,比估计的要硬得多,费了我们好多人工和炸药。一次山体崩塌,还差点闹出人命。好在一俊遮百丑,公路总算通了,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。至于另一些方案会不会是狗屎,会不会是更大的狗屎,因为未能实施,就没法验证。
但有一条基本上可以肯定:如果久拖不决,如果空谈坐等,等有了大钱以后再找设计院按部就班——那我们什么也干不成。那样的话,我们看上去多了一些科学,其实一定是更可笑的狗屎。
(选自《小说选刊》)
2. 小说结尾说:“那样的话,我们看上去多了一些科学,其实一定是更可笑的狗屎。”你是怎样理解“我”的这一看法的?请谈谈你的看法。
答: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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捉贼
张爱国
天地间一片死寂,只有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地的“沙沙”声。虽然裹着厚厚的棉袍棉裤,但还是无法抵御彻骨的寒气。我弓腰缩背,双手紧拢,踩着没过脚踝的雪,跟着父亲走向村外的后岗。父亲仿佛看出了我的怨气,说:“今晚一定能捉住那个贼。”
“不就几捆稻草吗?大半夜还出来受冻!”我没好气地说,我总以为父亲是小题大做。
“你说得轻巧,没了稻草,开春后咱家大牯牛吃什么?”父亲说着就愤愤起来,“再说了,不要脸的贼你不捉住他,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呢!”
到了后岗,父亲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,茫茫雪地里,只有我家一大一小两个草堆,顶着厚厚的雪,静静地矗立着。我和父亲钻进小草堆洞里,茫然地看着黑咕隆咚的雪的世界。
草堆洞里虽然比外面暖和了许多,但绝比不上家里,更比不了暖和的被窝,我的双脚很快就冻得生疼。“今晚不会有贼了吧?”我说——我想让父亲同意我们早点撤退,可父亲却传出了轻微的鼾声——他天天劳作不闲,今儿又推了一整天的磨,实在太困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雪停了,却下起了冰子,纷纷扬扬地撒进草堆洞。草堆洞俨然成了冰窖,没有一丝温度。我正要推醒父亲回家,却见一窝微弱的灯光向这边慢慢移来。很快,我看到了,是两个孩子,一大一小,提着防风的煤油灯,径直来到我家大草堆前。
“从里面拉,轻点,别拉倒了草堆。”小个子低声对大个子说,还挥了挥右臂——半截的右臂!天啊,她不是孩子,是矮婶啊!我忘记了推醒父亲:矮婶怎么会干这种事?怎么干这种事还带着儿子小江——小江比我还小一岁啊。
小江双手抓着一捆稻草使劲往外拉,一个没注意,重重地滑倒在雪地里。矮婶急忙上前扶起,叫他接着拉。小江嘴里却愤愤地嘀咕着什么,站立一旁,不愿拉了。寒风中,母子俩僵持着,浑身颤抖——小江上身穿一件破棉袄,下身是一件旧单衣,而矮婶上下身穿的都是破旧的单衣。
矮婶放下煤油灯,用左手吃力地拉着小江刚刚拉过的那捆稻草,可稻草压得太紧,她发了好几次力也拉不下。小江终于不忍,上去帮忙,母子俩好不容易才拉下了一捆稻草。然后,他们又合力拉下一捆。矮婶提起一捆稻草就要回家,小江却犹豫着说:“娘,再拉一捆吧,够牛吃三天了。”矮婶看看草堆,摇着头说:“算了吧,你四伯家的牛也要吃草呢。”说完,母子俩就提着稻草一前一后地往回走。
我已经决定不叫醒父亲让他们走了,可父亲却突然醒来,一声大叫,明亮的手电筒的光就照上了三四丈开外的母子俩身上。我急忙抓住要往外冲的父亲,与此同时,父亲刚出口的“不要脸的……”也硬生生地吞回了半句——他也似乎明白了什么,慢慢地坐回原地。
手电筒的灯光里,矮婶怀抱稻草,弯着腰,脸紧紧地贴着稻草,一动不动。呼呼的北风已掀翻她单薄的衣服,枯瘦的后背整个地裸露在寒风中,任由密密的冰子肆无忌惮地击打。小江更是吓坏了,提着稻草,浑身颤抖得异常厉害。
“是矮婶。”我贴着父亲的耳朵低低地说。
“哦,拿草的是二柱三柱吧……你们……”父亲关了手电筒,大声地说,“你们拿回去吧,明天……明天我再找你们算账……”
回到家,母亲还坐在床上纳鞋底,问我们抓没抓到贼。见我们谁也不说话,母亲才发现我们的神情很凝重,就一再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“哎,老天造孽啊!”父亲长长地叹口气说,“你这就起来,给桂香送稻草去……”
“是桂香啊?”母亲吃惊地大张着嘴,继而猛拍脑门,懊恼地说,“我应该早就想到是她娘几个了——秋天草堆失了火。”母亲一边穿着衣服,一边喃喃地说,“一个女人家,一见人就脸红,手又不便,还带着那么多孩子,再加上牲口,这冰天雪地的草不够用,可怎么熬啊……”
此后,每隔两三天,夜深人静的时候,母亲就带着我,将几捆稻草悄悄地放到矮婶家的门口。
有一晚送草回来,我睡觉做梦,竟梦见矮婶家的四周长出了青草,一大片一大片的,莲蓬勃勃,青翠碧绿……
(选自《天池小小说》2013年第1期,有改动)
1. 小说的结尾意蕴丰富,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。
答: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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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粉身碎骨不必怕,只留清白在人间”
张昌华
马寅初有句名言:“言人之所言,那很容易;言人之所欲言,就不太容易了;言人之不能言,那就更难了……我就要言人之所欲言,言人之不敢言。”他是这样说的,也是这样做的;甚而做的比说的更精彩,直至耄耋之年。
马寅初擅演讲。他的讲词不仅语言幽默,而且词锋犀利,天马行空,素不把任何大人物放在眼里。他是中国经济学社老社长,孔祥熙是一般社员。1938年岁末,学社在重庆召开年会,马寅初特地邀请孔参加。会上马寅初当众质问孔祥熙:“请问部长先生,在法币已经贬值,物价不断上涨的时候,财政当局不设法稳定币值,制止物价上涨,反而突然宣布大幅度降低法币对美元的比价,推波助澜,造成财政大混乱,使物价更猛烈地上涨,我们学识浅薄,不知是何用意,要请部长指教。”这当头一棒,打得孔祥熙不知如何作答时,马寅初又“刺刀见红”,直指国民党要员们的贪赃枉法:“听说这次调整美元比价公布之前,那些洞悉内情的人,都拼命向市场上抢购美钞、黄金,还通过种种办法套购外汇,抢购物资,不顾人民死活,一夕之间大发国难财,请问部长先生,这又作何解说?……”这一板斧更砍得孔祥熙呆若木鸡。尴尬之际有人建议休息十分钟,才缓解了僵局。孔氏乘机溜之大吉。
蒋介石闻讯十分恼火,怯于马寅初的社会名望不便“动武”,改为利诱。马寅初拍案而起:“不就是说了句真心话,写了几篇文章吗?要赶我走?没门!要以高官厚禄收买我?休想!”后奋笔疾书一则“严正声明”,文末说:“有人想要封住我的嘴,不让我说话,这办不到!”
另一次震撼人心的演讲,是1940年在重庆对陆军大学将官班作的“抗战财政问题”。马寅初说:全国人民同心同德,共赴国难,有钱的出钱,有力的出力。但是,现在是“下等人”出力,“中等人”出钱,“上等人”既不出钱,也不出力;还有一种“上上等人”,依靠他们的权势,利用他们掌握的国家机密,从事外汇投机,大发国难财。真是剑指四大家族。会上马寅初还呼吁撤孔、宋的职,把他们的不义之财拿出来充作抗日经费。这“狮子吼”,震得台下掌声雷动,但吓坏了主持会议者,对马寅初连声“谢谢”都不敢说,便把他请上车送回家。
1940年11月10日,在黄炎培主持的中华职业教育社的“星期讲座”上,马寅初登台劈头就说:“兄弟今天把儿子女儿都带来了,我今天的讲话,就算给他们的一份遗嘱!为了抗战多少武人在前方流血牺牲,我们文人也不惜死于后方!”这爆炸性的开场白引起场下骚动。马寅初打罢“苍蝇”又打“老虎”:“蒋委员长有人说他是‘民族英雄’,我看充其量是一个家族英雄,因为他庇护他的亲戚家族,危害国家民族……”
  1948年金圆券币制改革之初,马寅初一针见血指出:“妄图用高压政策把物价限制在硬性规定的水平上,这既不是币制改革的成功,也不是管理物价的办法。”他调侃蒋介石不懂经济常识:“因为蒋介石是行伍出身,只懂得立正稍息那一套。他喊一声立正,他的部下官兵就不敢稍息。打内战他是内行,但是搞经济就外行。这个物价就不听蒋介石的命令,他喊立正,而物价还是要向前跑。”
对蒋介石要把黄金收归国有,原定五万元一两,后只付四万元一两而引起的“黄金风波”,马寅初怒指此举是违背“经济学法则”的流氓行为。演讲时他巧打比方:“我同蒋介石做了一笔生意,买他每包十支装的哈德门香烟,我同他已经签订了‘使用合同’,我已经照价付款了;但他交货时,每包烟里却只有九支,这岂不是明明白白地‘敲人竹杠’吗?”
马寅初的风骨随处可见,敢作敢当。1955年因《新人口论》遭围剿时,他悲壮声明:“我虽年近八十,明知寡不敌众,自当单身匹马出来应战,直至战到死为止,决不向专以力压服不以理说服的那种批判者们投降!”正如郭沫若在1940年说:这个马寅初,可是个蒸不烂、煮不熟、捶不扁、炒不爆、响当当的一粒“铜豌豆”。
“粉身碎骨不必怕,只留清白在人间!”——1946年马寅初为重庆大学学生许显忠题词。
(选自张昌华《故人风清:文化名人的背影)
划线部分作者引用郭沫若的话起什么作用?
马寅初的敢“言人之不敢言”具体体现在哪些地方?
如何理解标题“粉身碎骨不必怕,只留清白在人间”的含义和作用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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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雨的奢侈
林如求
近日夜雨,雨水顺着防盗网上的铁皮一层淌下一层,响声随着雨势,时骤时疏,时轻时重,朦胧中陡生一种静谧、和谐、悠远的美妙情感。
就像“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”一样,古时的雨与今时的雨自然无太大的区别,今时的雨点拍打树叶、细润花草、敲击河滩、筛落水面的声音与古时也决无二致,所不同的只是对雨声的感受会因人因时因境因情而异。例如,同样是春雨,忧国忧民的诗人杜甫高兴放声高歌:“好雨知时节,当春乃发生。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”而晚唐的李建勋对春雨的感受就要复杂得多:“春霖未免妨游赏,唯到诗家自有情……闲忆昔年为客处,闷留山馆阻行行。”春雨所引发的是诗人对过往岁月的一种深情的怀念和咀嚼。南宋词人蒋捷写的那首《虞美人·听雨》,对雨从感怀到慨叹,更是把人生的悲凉况味传递至今,简直痛入心髓。
我没有经历过历史上山河破碎、家破人亡那样凄风苦雨的日子,自然也就没有如古人那般“秋来叶上无情雨,白了人头是此声”,对雨声会那么地百感交集和痛彻心髓,可在物质生活匮乏和丰裕时的感受却迥然不同。
回想小时住在乡下,最恼的就是雨天。雷鸣电闪风狂雨骤,令我惶恐万分。因此,每逢雷雨夜,我常龟缩在被窝里,以幼稚的心灵感受大自然的神经,带着惊恐惶惑,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。即令是和风细雨,我也不太喜欢。因为我家离学校有好长一段路程。那时,家里穷,没有雨伞,只有一个锅盖大的大竹笠,以它遮阳尚可,遮雨则只遮个头脸,衣裤难免要淋湿。冬春时节,没有雨鞋的我雨天赤脚踩在凉冰冰的地上,更难受!所以那时夜半听到嗒嗒的雨声,在我绝不是一首抒情诗,它带给我的是一种湿漉漉的难受和一层苦涩涩的无奈。
长大以后,我读了许多书,特别是参加工作后,生活渐渐好起来,渐渐也喜欢起雨来了,不仅喜欢和风细雨,而且更喜欢狂风骤雨。因为此时在我看来,只有雨,没有风,没有雷电,也就缺乏了震撼心灵的力度。别的无庸费言,在中国文学史上,要是只有狂风骤雨,而无雷鸣电闪,恐怕屈原就写不出那奇谲瑰丽的杰作《天问》。正是大自然的雷电风雨触动了大诗人心灵深处的怨屈、激愤、忧虑、沉痛、苦闷、彷徨、坚贞、无畏……才有了这篇流传千古的杰作。由此我也悟出了后世许多大文学家如莎士比亚、巴金、曹禺等所以喜欢写雷写电写风写雨的真谛。
身居闹市多年,已经难得再见山村那种雷鸣电闪的豪雨,除了台风登陆,也少见那种狂风拔树的骤雨和暴雨;水泥屋顶也使夜雨没了那种“嘈嘈切切错杂弹,大珠小珠落玉盘”的韵致。因此每逢下雨,我常因此生出一种遗憾。但我还是喜欢雨,不论是“细声巧作蝇触纸”,还是“大声铿若山落泉”,自是一种难逢的天籁。宁心静气地倾听那淅沥的雨声,对当今污染严重,整日笼罩在电视卡拉OK歌声和汽车摩托喧嚣声中的城市人来说,不啻是一种休息,一种调节,一种陶冶,一种享受。那雨声是大自然与你的絮语,它轻轻地搓揉着你的心,消去你因忙忙碌碌争名夺利而生的郁闷和烦乱、疲惫和冷漠,唤醒你回归大自然的亲情,找回你那颗失落的平常心,带给你一份平和的心态,让你变得更加青春妩媚、安详可人,从此迈向生命的圆满。因此,每当久晴不雨时,我就特别盼望着下雨。这时,不论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,听到那呼呼的风声,就好像在倾听大幕揭开的前奏;听到那嗒嗒的雨声,仿佛是在欣赏一首大自然的赞美诗;而此时的闪电犹如闪烁变幻的舞台灯光,隆隆的雷声自然就是高亢激越的黄钟大吕了……
如是,我把听雨说成是一场难得的奢侈,你也就不会觉得无稽和过分了吧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(选自《品中国散文》,有删改)
从全文看,作者举杜甫、李建勋、蒋捷等例子,在内容和结构上分别起了什么作用?(4分)
作者为什么把“听雨”说成是“一场难得的奢侈”?(5分)
儿时的“我”和长大后的“我”,对雨的感受有什么不同?你认为造成不同感受的原因是什么?请结合文意进行分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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