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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着的祖先
马国福
①祖先的坟静静地卧在山坡上、河滩旁。白云从头顶掠过,向大地微笑致意,他们看不见;飞鸟从旁边飞过,翅膀划过气流的声音,他们听不见;风在草尖上奔跑,脚步轻柔,仪态万方,他们感受不到;野花藏在草丛间悄悄私语,释放出一缕淡淡的芬芳,他们闻不见。祖先是寂寞的。
②祖先们活着的时候,彼此牵连在血缘的纽带下,像一棵藤蔓上的瓜,沿着家族的根系,分享不同屋檐下有着相同温度的阳光,也承担着屋檐外不同方向吹来的风风雨雨。他们曾经荣耀,也曾经坎坷,曾经争斗,也曾经和睦。他们老了,累了,病了,一个个最后或安顺或无奈地辞别人世,谁也没能走出生命无常、枯荣自守、顺道而去的宿命。
③祖先们走了,从此,家族的家谱上多了一个亡者的姓名以及他在村庄里的功过口碑;从此,家族的饭桌上少了一副碗筷和一串串断断续续的咳嗽;从此,村庄的土地上,少了一个俯向大地劳作的身影。他们把所有的恩怨情仇风光荣辱全部带到了土里,带进时间深处,最终成为泥土的一部分;生前的种种如意、不是、斗争和计较,统统化为尘埃,化为子孙后代祭奠怀念他们时的一把把香火、一场场祭祀。
④在传统的节日里,尤其是家族里举办红白喜事的时候,当后代们把一炷炷香裱在坟前点燃,当一缕缕青烟从坟茔升起,一滴滴酒水、奠茶瞬间渗入泥土,一张张燃尽的纸灰随风飘远,当感恩地叩拜、祈求风调雨顺人丁兴旺的祷词自心间涌起,祖先们复活了,祖先们不再寂寞。
⑤一系列祭奠仪式结束后,子孙们从坟头经过田头,最后回到自家的檐头。或许,祖先们思谋着,以何种方式沿着子孙白天留下的脚印回家。白天,祖先们幻化为一只鸟,回到曾经的家门前,站在高高的大树上,俯视曾经居住了一辈子的房子,哪里少了一片瓦,哪里多了一块砖;晚上,祖先们幻化成一阵风,乘着夜色,潜入依旧留有自己气息的院落里,抚摸曾经烙有自己掌纹的农具,哪里多了一片锈,哪里多了一个豁口,心微微作痛。趁着后代们熟睡的时候,祖先们悄悄从窗缝里潜入粮仓,巡视粮仓是否盈实。清晨,当晨曦穿过树梢,洒在庭院里,他们已经把每个角角落落看了个遍,当看到一处处变化以实物的形式呈现生活逐渐美好的样子,他们方才安心离去。
⑥这些年来,每逢重大传统节日的夜晚,我常常独坐一隅,反思我们的祖先。尽管祖先不可能幻化成风抚摸后代所使用的工具,也不可能幻化成鸟飞到阳台看我们的粮仓,但我一直觉得祖先并没有远离我们。他们如同脚下一粒粒泥沙,翻滚着,流淌着,翻滚到他们曾经走过的田间小路,流淌进他们曾经含辛茹苦劳动过的麦田,以他们灵魂的磷、腐朽肉体的肥,滋养生于斯安于斯的土地、河流、山川及其子孙。
⑦前不久,我到祖先的坟上烧纸。简短的仪式结束后,我坐在坟前的一道田埂上,静静地看着香火缭绕四散。坟头上一棵棵枸杞树蓬勃如华盖,挂满了红红的果实。这串串枸杞像一盏盏小小的红灯笼。莫不是它们在每个夜晚悄然亮起,给潜入村庄的祖先们照明?架在枸杞树上的鸟巢偶有鸟雀飞来飞去,是不是为了慰藉地下的祖先,在这远山远野间,还有家的气息?那叶齿锋利俗名叫冰草的青草,长得茂盛无比,像是守护要地的卫士,个个英姿飒爽,士气十足。难道它们也在冥冥之中听从祖先的召唤,护佑祖先在大地上永久的家园?我们的祖先以生命的另一种方式存活着,成为大地的一部分。
⑧小小的坟头是一个个路标,祖先在那头,我们在这头。祖先是我们生命的源头,我们是一条条游走远方的支流。祖先已经不在世了,但那一抔抔黄土垒就的坟头,如同静放在大地上的一部久远发黄的教科书,支撑着我们的生命。
(选自《沙地》,有删改)第①段对文章内容的表达有什么作用?(6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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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文中画线的两处,分别表现了作者什么样的情感?(5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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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文章第⑤段运用了哪些方法来写“活着的祖先”?这样写有什么好处?(6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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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本文的文题是“活着的祖先”,请联系全文探究作者为什么认为祖先还“活着”?(8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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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读下面的作品,完成小题。
祁 连 雪
千里河西走廊,在我身临其境之前,总以为 那里是黄尘弥漫、阒寂荒凉的,显然是受了古诗的浸染,“千山空皓雪,万里尽黄沙”之类的诗句,已经在脑海里扎了根,这次实地一看,才了解到真相。原来,河 西走廊竟是甘肃最富庶的地区,这片铁马金戈的古战场,如今已被国家划定为重要的商品粮基地。当你驻足武威、张掖,一定会为那里的依依杨柳、森森苇帐、富饶 的粮田、丰硕的果园所构成的“江南秀色”所倾倒。
当然也不是说,整个河西走廊尽是良畴沃野,它的精华所在,只是石羊河流域的武威、永昌平原,黑 河、弱水流域的张掖、酒泉平原,疏勒河流域的玉门、敦煌平原。这篇膏腴之地,是仰仗着祁连山的冰川雪水来维系其绿色生命体系的。祁连雪以其丰美、清冽的乳 汁汇成了几十条大大小小的河流,灌溉着农田、牧场、果园、林带,哺育着河西走廊的子孙,一代又一代。
祁 连山古称天山,西汉时匈奴人呼“天”为“祁连”,故又名祁连山,一过乌鞘岭,那静绝人世、复列天南的一脉峦叠峰,就投影在我们游骋的深眸里,映着淡青色的 天光,雪岭的素洁的脊线蜿蜒起伏,一直延伸到天际,一块块咬缺了完整的晴空。面对着这雪擎穹宇、云幻古今的高山丽景,领略着空际琼瑶的素影清氛,顿觉凉生 襟腋,情愫高洁,它使人的内心境界趋向于宁静、明朗、净化。
大自然的魅力固然使人动情, 但平心而论,祁连山确也沾了神话和历史的光。这里难以计数的神话传闻和层层叠叠的历史积淀,压低了祁连山、涂饰了祁连山,丰富了祁连山。在那爱做梦的少年 时代,一部《穆天子传》曾使我如醉如痴,晓夜神驰于荒山瀚海,景慕周天子驾骏马巡行西北三万五千里,也想着要去西王母那里做客。当时把其中的故事都当成了 信史。真正知道它“恍惚无征,夸言寡实”,是后来的事,但祁连山的吸引力并未因之稍减,反而益发强化了,四十余年的渴慕,近日终于得偿,其欢欣之情是难以 形容的。
旅途中我喜欢把记忆中的有关故事与眼前的自然景观相结合,车过山丹河(即古弱水)时,我想到了周穆王曾渡弱水会西王母于酒泉南山。《淮南 子》里也有后羿过弱水向西王母“请不死之药”的记载,神话传说汇集着一个民族关于远古的一切记忆,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思维、情感、体验以至行动的载体,深入的窥察一个民族以至人类史前的发展轨迹。
观山如读史,驰 车河西走廊,眺望那笼罩南山的一派空濛,仿佛能谛听到自然、社会、历史的无声倾诉,一种源远流长的历史的激动和沉甸甸的时间感被呼唤出来,觉得有许多世事 已经倏然远逝,又有多少天涯过客正在匆匆走来,我们这些河西走廊的过客,与祁连雪岭朝夕相对,自然就把它当做了热门话题,有人形容它像一位仪表堂堂,银发 飘洒的将军,俯视着苍茫的大地,守护着千里沃野;有人说祁连雪岭像一尊圣洁的神祗,壁立千寻,高悬天半,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隔膜感,可是在我的心目 中,它却是恋人、挚友般亲切,千里长行,依依相伴、神之所游,意之所注,无往而不是灵山圣雪,目力虽穷而情脉不断,一种相通相化相亲相契的温情,使造化与心源合一,客观的自然景物与主观的生命情感交融互渗,一切形象都化作了象征世界。
也许正是这种类似的情感使然,150年前的秋日,林则徐充军西北路过河西走廊时,曾写下诗句:“天山万笏耸琼瑶,导我西行伴寂寥,我与山灵相对笑,满头晴雪共难消。”甘、青路上,我也即兴赋诗,寄情于祁连雪:“依依只有祁连雪,千里相随照眼明.”
(取材于王充阁的同名散文,有删改)
问:作者在文章的开关和结尾均引用了古人的诗句,请分别说明其用意是什么。
阅淡下面的文章,完成后面题目。
枣香醉人
洪丽丽
上午接到爷爷的电话,说給我酿了一罐醉枣,让我抽空回老家一趟。
爷爷每年都会在枣子成熟的季节,亲手挑选出一颗颗饱满.、红润的大枣,蘸上白酒,密封在破璃瓶中。瓶口用稀稀的黄泥土封住。静置两三个月后,待枣香、酒香融为一体,合为一物,才有了今天爷爷酿的醉枣。
八十岁的爷爷和八十二岁的奶奶住在离小城六十公里外的乡下老家,固执而孤独地坚守着三间土坯房和一个种着七棵老枣树的大院子.
奶奶告诉我、枣树是她嫁给爷爷的第三天上亲手种下的,到现在已有六十个年头了。
坐小城的公交车到村口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。
雪后的乡村,色彩单调得很,所有矮小的植物都被覆盖在白绒毯似的大雪之下。寂靜的村庄,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色。汽车没停稳前,模模糊糊地看到偌大的村口只有枣树下伫立着一个人。下车一瞧,原来是奶奶。她正倚靠着一棵弯弯曲曲、疙疙瘩瘩的老枣树,张望着从远处驶来的汽车。
呼呼的北风,依旧是那样寒冷、剌骨,不时地吹拂起她額前几缕花白的头发,但树下的她却像雕塑般一动不动,只有头上那顶枣红色的绒线帽在瑟瑟地抖着。
奶奶的个子似乎又矮了一些,童年印象中的她是个大高个,干活利落,走路飞快。我总要仰着小脑袋看她,一溜小跑地跟在她的后面。只是,恍惚间,奶奶竟变成了眼前的模样;个子矮了,佝偻着身子,走路也有些不稳了。
“不是打电话不叫你来接我吗? ”我慌忙上前搀住她的胳膊,把她全身的重量都揽在自己身上。
“爷爷的气管炎又犯了吗? ”我问。
“没犯,别担心,我们壮实着呢! ”奶奶一向报喜不报忧。
走进院子,七棵老枣树挥舞着光秃先的树枝,像久违的老朋友般无声地迎接着我。 这七棵老枣树收藏着我单纯而快乐的童年时先……
“奶奶,今年的枣结这么多啊! ”八岁扎着两根羊角辫的我,蹲在九岁哥哥的后面,一边和奶奶说笑着,一边用两只小手胡乱地划拉着地下被爷爷打落的枣子。
爷爷笑呵呵地站在木梯上,用力地挥动着手中长长的打枣竿。一阵疾风暴兩,红通通、圆滚滚的枣子纷玢落下。我和哥哥大呼小叫着,疯跑着,打赌谁先找到今年最大、
最红的枣子。五岁的小妹最为老实了,两只胖嘟嘟的小手不时地检起两颗小枣,放进奶奶的大枣筐里,乖巧、懂事的模样,引逗得爷爷和奶奶哈哈大笑。
时光如箭,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。
“奶奶,那棵枣树怎么歪成这样了呢? ”我问奶奶。
奶奶抚摸着干枯的树干说:“唉,这棵枣树也老了! ”记忆中这棵枣树结的枣子,即便是刚刚点红,滋味也是酸甜酸甜的,最为解渴、解馋。
虽说是棵枣树,它的意义于我来说却是朝夕相处、不离不弃的童年玩伴。春天,顽皮地在它疙疙瘩瘩的身上攀来爬去;夏天,撑一个木床,在它绿色庇护伞下纳凉;秋天,肆意摘取它的果实;冬天,又把所有积雪堆在它的脚下。它和老家,和爷爷、奶奶一起构成了我童年美好图画中最不可或缺的记忆。一年又一年,奶奶和爷爷为这个大家庭日夜操劳着,枣树发芽、开花、结出最大最红的枣子;一年又一年,奶奶粗糙的手上布满了淤黑色的老年斑,枣树的树皮翅起甚至开始一块块地脱落;一年又一年,爷爷健壮的身体日渐衰弱,枣树的果实也越来越少。
时间,飞逝的时间,残酷的时间,把所有一切都改变了。
爷爷、奶奶和枣树,却默默承受住了!
家中,爷爷正在烧火,锅台旁摆着早已包好的两帘饺子.
“怎么又包铰子?不怕累着? ”我嗔怪奶奶。
“不累,你不是爱吃菜焰的吗?我和你爷爷常包! ”
灶下烧火的依然是爷爷,抢也抢不过他。他总怕我不会烧这种大灶。爷爷呼噜呼噜的气管和吱吱啦啦的风箱一唱一和的,听得我一阵阵的揪心。
“让你们搬到城里就听话吧,你们这么大岁数了,还住在老家土坯房里,会叫人笑话我们不孝顺的! ”我又开始劝奶奶。
“这房子咋了?不能住人?你们不都是在这房子中出生的吗?”耳背的爷爷显然是听到了我的话,像吵架似地嚷嚷着,固执的表情完全是一个三岁小孩子的模样,令我好气又好笑。
“不就图你们有个根,有个老家吗? ”奶奶边往锅中下饺子边说。
我正用勺子搅着下到锅中的饺子,听到这儿鼻子一酸。
吃饭时,照例,爷爷、奶奶一个劲儿地劝我多吃。
“别夹了,我都吃饱了,现在都流行减肥,哪有你们孙女这么胖的!”我夸张地比画着。
“咱可不减,把胃都减坏了!”他几乎是对着我吼了。
我要走了,爷爷让我捎上那一罐醉枣。“这七颗枣树真是老了,今年才结了半筐枣子!”我听到了他喉咙里发出两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,很轻很轻,却只好装作没有听见,低头快步地走出家门。
还是奶奶送我到村口公路上等车,患气管炎的爷爷不常出门,无论是谁送回老家,总是奶奶送出屋门,院子,一直送到村口。
一个没有老家的人是没有根的。爷爷和奶奶就像这院中七棵老参树的根,铁铸石雕的根,屹立不倒的根,屹立不倒的枣,他们用生命培育出的儿女像极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红枣,所以不论我们的外表多鲜亮、滋味都甘甜,依然不能离开这深深扎根地下,已然融入血脉的生命之根——哪怕他们走了一段崎岖难行的人生路,耗尽了全部心血、力气,只剩下了风烛残年的躯壳。
奶奶目送我坐上了公交车,汽车缓缓开动,我慢慢地远离了老家,最后消失在我视线里的是奶奶那顶枣红色的绒线帽。
我紧紧地捧着那罐醉枣,不禁陶醉在了那浓浓的枣香和深深的四年之中。
《选文有删改》
本文标题为“枣香醉人”,有人认为也能以“根”为标题,你认可哪一个?请阐明理由。
阅读文章,回答小题
鹤
陆蠡
一个初冬的薄暮,弟弟气喘吁吁地从外边跑进来,告诉我邻哥儿捉得一只鸟,长脚尖喙,头有璎冠,羽毛洁白。“大概是白鹤吧。”他说。他的推测是根据书本上和商标上的图画,还掺加一些想象的成分。我们从未见过白鹤,但是对于鹤的品性似乎非常明了:鹤是清高的动物,鹤是长寿的动物,鹤是能唳的动物,鹤是善舞的动物,鹤象征正直,鹤象征淡泊……鹤是隐士的伴侣,帝王之尊所不能屈的……
当我们看见它的时候,它的脚上系了一条粗绳,被一个孩子牵在手中,翅膀上殷然有一滴血痕,染在白色的羽毛上,她们告诉我这是枪伤。瞧它哪种耿介不屈的样子,一任孩子们挑逗,一动也不动,我们立刻便寄予很大的同情。我便请求他们把它交给我们豢养,答应他们随时可以到我家里观看,只要不伤害它。大概他们玩得厌了,便毫不为难地应允了。
我们兴高采烈地把受伤的鸟抱回来,放在院子里。复拿水和饭放在它的面前。看它不饮不食,料是惊魂未定,所以便叫跟来的孩子们跑开,让它孤独地留在院子里。
第二天一早,我们便起来观看这成为我们豢养的鸟。它的样子确相当漂亮,瘦长的脚,走起路来大模大样,像个“宰相步”。它的头上有一簇缨毛,略带黄色,尾部很短。只是老是缩着头颈,用金红色的眼睛斜看着人。
昨晚放在盂里的水和饭粒,仍是原封不动。鹤是吃什么的呢?人们都不知道。书本上也不曾提起。“从它的长脚着想,它应当是吃鱼的。”弟弟也赞同我的意见。我们把鱼放在它的面前,看它认识趔趄踌躇,便捉住它,拿一尾鱼喂进去。看它一直咽下,并没有显出不舒服,知道我们的猜想是对的了,便高兴得了不得。而更可喜的,是隔了不久以后它自动到水盂里捞鱼来吃了。
从此我和弟弟的生活便专于捉鱼饲鹤了。它渐渐和我们亲近,见我们进来的时候,便拐着长脚走拢来,向我们乞食。我们时常约邻家的孩子来看我们的白鹤,向他们讲些“乘轩”“梅妻鹤子”的故事。受了父亲过分称誉隐逸者流的影响,羡慕清高的意思是有的,养鹤不过是其一端罢了。
我们始终不曾听到它长唳一声,不曾看到它做起舞的姿势。它的翅膀虽已痊愈,可是并没有飞扬他去的意思。一天舅父到我家里,在园中看到我们的鹤,他就皱皱眉头说道:
“把这长脚鹭鸶养在这里干什么?”
“什么,长脚鹭鸶?”我惊讶地问。
“是的。长脚鹭鸶,书上称为’白鹭’的。唐诗里‘一行白鹭上青天’的白鹭。”
“白鹭!”啊!我的鹤!
到这时候我才想到它怪爱吃鱼的理由,原来是水边的鹭啊!我失望而且懊丧了。我的虚荣心受了欺骗。我的“清高”,我的“风雅”,都随同鹤变成了鹭,成为可笑的题材了。舅父接着说:
“鹭肉怪腥臭,又不好吃。”
懊丧转为恼怒,我于是决定把这骗人的食客逐出,把冒充的隐士赶走。我拳足交加地高声逐它。它不解我的感情的突变,徘徊瞻顾,不肯离开。我拿竹帘打它,打在它洁白的羽毛上,它才带飞带跳地逃走。我把它一直赶到很远,到看不见自己的园子地方为止。
次晨踏进园子的时候,被逐的食客依然宿在远处。好像忘了昨天的鞭挞,见我走近时依然做出亲热样子。这益发触了我的恼怒。我把它捉住,越过溪水,穿过溪水对岸的松林,复渡过松林前面的溪水,把它放在沙滩上,自己迅速回来。心想松林遮断了视线,它一定认不得原路跟踪回来的。果然以后几天内园子内便少了这位贵客了。
几天后路过一个猎人,他的枪杆上挂着一只长脚鸟。我一眼便认得是我们曾经豢养的鹭。这回子弹打中了头颈,已经死了。它的左翼上赫然有着结痂的创疤。我忽然难受起来,问道:
“你的长脚鹭鸶是哪里打来的?”
“就在那松林前面的溪边上。”
“鹭鸶肉是腥臭的,你打它干什么?”
“我不过玩玩罢了。”
“是飞着打还是站着的时候打的?”
“是走着的时候打的。它看到我的时候,不但不怕,还拍着翅膀向我走近哩。”
“因为我养过它,所以不怕人。”
“真的么?”
“它左翼上还有一个伤疤,我认得的。”
“那末给你好了。”他卸下枪端的鸟。
“不要,我要活的。”
“胡说,死了还会再活么?”他又把它挂回枪头。
我似乎觉得鼻子有点发酸,便回头奔回家去。恍惚中我好像看见那只白鹭,被弃在沙滩上,日日等候它的主人,不忍他去。看见有人来了,迎上前去,但它所接受的不是一尾鱼,而一颗子弹。
(选自《美丽中国·自然卷》,人民文学出版社,2013年,有删改)
问:文章为什么不以“白鹭”为标题,而以“鹤”为标题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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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上的树
易云武
乘船而行,每每靠近城镇,常常能发现一座塔。眼下泛舟武水到沈从文故乡凤凰去,果然看见有座古塔突兀于小镇的高坡之上。那塔顶上长着一棵壮硕的树,正面看像一团绿色的云,侧面看像老人的头。
船泊码头,便要去仔细看这幅山水泼墨,它是一座七层古塔,虽然已老态龙钟,不单砖石风蚀斑驳,而且所有的塔角翘檐都已破损残缺,仅仅剩下三只寂寞的风铃,但已哑然失声,惟有被香烛熏烤得髹黑的塔门及残存于地缝里的灰烬,才表明也还有人来此祭祀,因此我想,它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凝固了的历史故事罢了,在湘西山区,这样的故事也还多着呢。
然而我执意要弄清除那塔上的树为什么如此蓊郁如盖,它如何得以生存。于是,便匍匐着攀援石梯而上。塔内盘道狭窄,因为空气潮湿石壁布满青苔的缘故,为防止滑倒,爬至第四层即不敢再贸然上去了。好在这一层有四个拱门可供旅人瞭望,且石板清凉,所以趁着休息之机欲和古塔作无声的沟通。
这是有阵阵凉风吹来,冥冥之中,但听见塔内塔外众多鸟雀的鸣叫。那生灵的叫唤涌动着,如潮汐此起彼伏。塔外吼吼喳喳的声显得分外急促,充满焦虑之情。我起初只是诧异,后来才理解到,原来那些飞鸟似乎发现我骚扰了它们的地盘,急欲驱逐我这个不速之客。我甚至感觉盘旋于塔外的鸟雀全部都死劲地扇动翅膀向我扑将而来,呼呼生风。其中竟然有几只勇猛者穿越空荡的拱门,俯冲于我的头顶之上。
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充满灵性的飞鸟。就在我急欲逃遁而下时,忽然又听得塔的上面三层鸟类的聒噪一片慌乱,但音量比较微弱,仔细辨析,我想,那也许是栖息于塔内的幼鸟和昏老之雀盼求食物或乞望爱怜之鸣,其嘤嘤之声令人不胜恻然,想象它们渴求布施张大尖嘴或鼓动羽翼的艰难情状,我后悔不该爬上塔来寻密探奇,侵犯了它们的家园,扰乱了乌亦家族的和平与宁静。乌亦有情,他们的互相关心和对挑衅者的警觉,已从那个塔外愤怒的拍翅和塔内的哀鸣体现出来,我本无心,无意,鸟类却感觉我有心,有意。刹那平常行为竟变成相续肆虐,罪过罪过。
我立马产生一种负疚感,在彻悟中摸索盘道退下塔去,这时,我发现所有的磴石都积有多少不一的鸟粪,有些还粘连这羽毛,就在我缩着腿弓下身退下时,无意中发现塔壁的缝隙里鼓冒一束树根,死死地 ① (扎、长、嵌)在青苔之中,再环顾四周,依然见着攀附于石壁上的根蔓,或粗壮或瘦削,宛若蛇虬,相互 ② (连、缠、拧)在一起。有些树根还伸展绿莹莹的卷须,成为根上之根,亮晶晶的水珠 ③ (挂、沾、滴)在上面,塔内如闪着点点星光,我越是向下摸索,那须蔓越见庞杂,登塔时为一览顶端风景之快,不曾留意身边之奇,现在才觉得忽略的风景身边也有。可见人在进退时都万万马虎不得。果然,待我最后钻出塔门,那一丛丛裸露的根须全都展示于塔基周围。
这是一幅多么不屈不挠、元气飞动的自然景象啊,围绕古塔转了一圈,终于觉察古塔是被树根凑用着、裹缠着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的古塔完全被树根抬举起来。倘若没有众多的树根以其顽强之力护卫这座 物,这本无生命的石头恐怕早已瓦解坍塌于荒野下。
我为这一发现而感动。但是,当我在琢磨中复又抬起头时,仰望高耸于塔上的一团绿荫以及翱翔在它周围的鸟儿,我的心头更为之一亮,我分明感觉飞鸟才是给这树、这塔以生存的施与者。回首我在塔内的整个过程,下在是因为塔内堆各的鸟粪给盘根错节的根蔓提供了必要的养分,使细小的根茎不断延伸。而且推而远之,这存活顶的绿色华盖,也不知道是依仗何年何月何只鸟雀,就是那只玄冥之鸟衔落于塔顶的树种造就了
这棵树的最初生命,日复一日,由于树的根须不断渗入塔的缝隙吸取大地的精华,于是又营造了塔内湿润的空间。鸟、树和塔是如此的相互厮守,依存,南哥难舍,最终在天地之间顶托了一道秾丽的风景与和谐统一的煌煌气象,这是天意?这是缘分?我几乎要双手合十向这座古塔顶礼膜拜了。
依依不舍告别这座不知名的古塔,我登船飘向凤凰,问船员,这塔上的树留下什么传说,他们也不明白,或说树鸟连理、相依相偎,像恩爱执著的夫妻,或说那塔是守护凤凰城的忠诚卫士,但有一点是共同的,即他们都为鸟的布施、树的精诚。他的圆融而心怀崇敬,船员的说法虽极为简单,但给我的思索却很多,因为眼前之景道出了自然万物的亲切默契,它向人们展示的是一个随顺自然,一切皆真,物我通融,宁静致远的生命画面,于是,我忽然觉得这塔,这树,这鸟,这山,这水,这舟,都留着沈从文笔下的万种风情。
——选自《中华散文百人百篇》.略有删节)
问:根据本文内容,你认为是否有必要更换文章题目?若无必要,请说明理由。若有必要,请你出新的题目。
阅读下文,完成第后面题目
喂自己影子吃饭的人
[阿根廷]莱·巴尔莱塔
晚饭时,饭店里走进一位高个儿,面容和蔼,脸上的笑容矜持而又惨淡。
他风度翩翩走上前台,朗声说道:
“诸位,敝人十分愿意应邀在此介绍一种奇迹,迄今无人能窥见其奥妙。近年来,敝人深入自己影子的心灵,努力探索其需求和爱好。兄弟十分愿意把来龙去脉演述一番,以报答诸位的美意。请看!我至亲至诚的终身伴侣——我的影子的实际存在。”
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,他走近墙壁,修长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墙上。全厅鸦雀无声,人们一个个伸长脖子,争看究竟。他像要放飞一只鸽子似的,双手合拢报幕:
“骑士跳栏!”
骑士模样的形状在墙上蹦了一下。
“玉兔食菜!”
顿时,出现一只兔子在啃白菜。
“山羊爬坡!”
果然,山羊模样的影子开始步履艰难地爬一个陡坡。
“现在我要让这昙花一现的形象具有独立的生命,向大家揭示一个无声的新世界。”
说完,他从墙壁旁走开,影子却魔术般地越拉越长,直顶到天花板上。
“诸位,为了使影子能脱离我而独立生活,敝人进行过孜孜不倦的研究。我只要对它稍加吩咐,它就会具有生命的各种特征……甚至还会吃东西!我马上给诸位表演一番。诸位给我的影子吃些什么呢?”
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回答说:
“给,给它吃这块火鸡肉冻。”
一阵哄堂大笑。他伸手接过递来的菜盘,走进墙壁。他的影子随即自如地从天花板上缩了回来,几乎贴近他的身子。人们看得清清楚楚,他的身子并未挪动,那影子却将纤细的双手伸向盘子,小心翼翼地抄起那块肉,送到嘴里,嚼着,吞着……
“简直太神了!”
“嗯,你信吗?”
“天哪!夫人,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!”
“可是,您总不会否认这把戏确实很妙,是吗?”
“给它这块鸡脯。”
“梨!看着它如何吃梨一定妙不可言。”
“很好。诸位,现在先吃鸡脯。噢,劳驾哪位递给我一条餐巾?谢谢!”
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这场娱乐。
“再给它吃点饼,你这影子可有点干瘦呵!”
“喂,机灵鬼,你的影子喝酒不?给它这杯酒,喝了可以解愁。”
“哎呦,我笑得实在受不了喽”。
那影子又吃、又喝,泰然自若。不久,那人把灯全部打开,神情冷漠而忧郁,脸色显得格外苍白。他一本正经地说到:
“诸位,敝人深知这般玄妙的实验颇易惹人嘲讽、怀疑,但这无关紧要。总有一天,这项旨在使自己的影子独立于本人的实验,必将得到公认和奖励。临走前,敬请凡有疑问者前来搜一下敝人的衣服,以便确信我绝没有藏匿任何物品。诸位的慷慨惠赠,无一不为我影子所食。这如同敝人叫巴龙·卡米洛·弗莱切一样千真万确。十分感谢,祝大家吃好,晚安!”
“见鬼去吧!”
“谁要搜你的身子!”
“幻术玩够了吧,来点音乐吧!”
卡米洛·弗莱切,真名叫胡安·马力诺,他面朝三方,各鞠了个躬,神态庄重地推出了餐厅。穿过花园时,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你给我滚!”警察厉声吼道,“下次再看到你,就让你和你的影子统统蹲到警察局过夜去。”
他低下头,慢慢地走出去。拐过街角,他才稍稍挺直身子,加快脚步回家。
“你不回来,小家伙们不愿睡,他们可真累人呵!”
两个金发的孩子在一旁玩耍着,兴高采烈地迎接他。
小姑娘走过来,缓声问道:
“带回来什么没有?”
他没吱声,从衣服里掏出一方叠好的餐巾,从里面取出一块鸡脯,几块饼,还有两把银质钥匙。
她把食物切成小块,放在盘里同她的两个兄弟吃了起来。
“你不想吃点什么?爸爸。”
“不,”他头也不回地说到,“你们吃吧,我已经吃过了。”
马里诺面朝窗子坐下来,茫然失神的凝望着沉睡中城市的屋脊,琢磨着明天该去哪里表演他的奇迹……
小说前半部分侧重写马里诺的影子表演,后半部分侧重写马里诺的现实生活。作者这样安排有什么用意?请结合全文,谈谈你的看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