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客
题文

阅读下面的文字,完成文后各题。
珠 子 灯
汪曾祺
⑴这里的风俗,有钱人家的小姐出嫁的第二年,娘家要送灯。送灯的用意是祈求多子。元宵节前几天,街上常常可以看到送灯的队伍。几个女佣人,穿了干净的衣服,头梳得光光的,戴着双喜字大红绒花,一人手里提着一盏灯;前面有几个吹鼓手吹着细乐。远远听到送灯的箫笛,很多人家的门就开了。姑娘、媳妇走出来,倚门而看,且指指点点,悄悄评论。这也是一年的元宵节景。
⑵一堂灯一般是六盏。四盏较小,大都是染成红色或白色而画了红花的羊角琉璃泡子。一盏是麒麟送子:一个染色的琉璃角片扎成的娃娃骑在一匹麒麟上。还有一盏是珠子灯:绿色的玻璃珠子穿扎成的很大的宫灯。灯体是八扇玻璃,漆着红色的各体寿字,其余部分都是珠子,顶盖上伸出八个珠子的凤头,凤嘴里衔着珠子的小幡,下缀珠子的流苏。这盏灯分量相当的重,送来的时候,得两个人用一根小扁担抬着。这是一盏主灯,挂在房间的正中。旁边是麒麟送子,琉璃泡子挂在四角。到了“灯节”的晚上,这些灯里就插了红蜡烛。点亮了。从十三“上灯”到十八“落灯”,接连点几个晚上。平常这些灯是不点的。
⑶屋里点了灯,气氛就很不一样了。这些灯都不怎么亮(点灯的目的原不是为了照明),但很柔和。尤其是那盏珠子灯,洒下一片淡绿的光,绿光中珠幡的影子轻轻地摇曳,如梦如水,显得异常安静。元宵的灯光扩散着吉祥、幸福和朦胧暧昧的希望。
⑷孙家的大小姐孙淑芸嫁给了王家的二少爷王常生。她屋里就挂了这样六盏灯。不过这六盏灯只点过一次。
⑸王常生在南京读书,秘密地加入了革命党,思想很新。订婚以后,他请媒人捎话过去:请孙小姐把脚放了。孙小姐的脚当真放了,放得很好,看起来就不像裹过的。
⑹孙小姐是个才女。孙家对女儿的教育很特别,教女儿读诗词。除了《长恨歌》、《琵琶行》,孙小姐能背全本《西厢记》。嫁过来以后,她也看王常生带回来的黄遵宪的《日本国志》和林译小说《迦茵小传》、《茶花女遗事》……两口子琴瑟和谐,感情很好。
⑺不料王常生在南京得了重病,抬回来不到半个月,就死了。
⑻王常生临死对夫人留下遗言:“不要守节。”
⑼但是说了也无用。孙王二家都是书香门第,从无再婚之女。改嫁,这种念头就不曾在孙小姐的思想里出现过。这是绝不可能的事。
⑽从此,孙小姐就一个人过日子。这六盏灯也再没有点过了。
⑾她变得有点古怪了,她屋里的东西都不许人动。王常生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,永远是什么样子,不许挪动一点。王常生用过的手表、座钟、文具,还有他养的一盆雨花石,都放在原来的位置。孙小姐原是个爱洁成癖的人,屋里的桌子椅子、茶壶茶杯,每天都要用清水洗三遍。自从王常生死后,除了过年之前,她亲自监督着一个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女佣人大洗一天之外,平常不许擦拭。里屋炕几上有一套茶具:一个白瓷的茶盘,一把茶壶,四个茶杯。茶杯倒扣着,上面落了细细的尘土。茶壶是荸荠形的扁圆的,茶壶的鼓肚子下面落不着尘土,茶盘里就清清楚楚留下一个干净的圆印子。
⑿她病了,说不清是什么病。除了逢年过节起来几天,其余的时间都在床上躺着,整天地躺着。除了那个女佣人,没有人上她屋里去。
⒀她就这么躺着,也不看书,也很少说话,屋里一点声音没有。她躺着,听着天上的风筝响,斑鸠在远远的树上叫着双声,“鹁鸪鸪——咕,鹁鸪鸪——咕”,听着麻雀在檐前打闹,听着一个大蜻蜓振动着透明的翅膀,听着老鼠咬啮着木器,还不时听到一串滴滴答答的声音,那是珠子灯的某一处流苏散了线,珠子落在地上了。
⒁女佣人在扫地时,常常扫到一二十颗散碎的珠子。她这样躺了十年。
⒂她死了。
⒃她的房门锁了起来。
⒄从锁着的房间里,时常还听见散线的玻璃珠子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的声音。
(节选自《汪曾祺全集》)
(1)下列对文章内容的理解,不正确的两项是(      )

A.结尾一段形象地写出了孙淑芸的命运,语言含蓄,内涵丰富。
B.孙小组变得古怪了,这是因为她无力反抗命运,而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封建伦理的不满。
C.“不过这六盏灯只点过一次”,这句话暗示读者,王常生婚后不到三年就死了。
D.⒀段借助孙淑芸的听觉,写出内外两个不同的世界,形成鲜明的对比,突出表现女主人公虽向往自由和幸福却又被贞节观禁锢而空守凄冷、寂寞的心境。

E.小说开头描写了当地元宵送灯的风俗,颇为详细,虽然与小说主体没有什么关系,却体现了作者对民间文化的喜爱。
(2)文章开头花大量笔墨介绍“这里的风俗”的作用是什么?
(3)结合全文,简要分析“孙淑芸”这一人物形象。
(4)小说为什么以“珠子灯”为题,请结合全文探究作者这样拟题的理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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枣香醉人
洪丽丽
上午接到爷爷的电话,说給我酿了一罐醉枣,让我抽空回老家一趟。
爷爷每年都会在枣子成熟的季节,亲手挑选出一颗颗饱满.、红润的大枣,蘸上白酒,密封在破璃瓶中。瓶口用稀稀的黄泥土封住。静置两三个月后,待枣香、酒香融为一体,合为一物,才有了今天爷爷酿的醉枣。
八十岁的爷爷和八十二岁的奶奶住在离小城六十公里外的乡下老家,固执而孤独地坚守着三间土坯房和一个种着七棵老枣树的大院子.
奶奶告诉我、枣树是她嫁给爷爷的第三天上亲手种下的,到现在已有六十个年头了。
坐小城的公交车到村口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。
雪后的乡村,色彩单调得很,所有矮小的植物都被覆盖在白绒毯似的大雪之下。寂靜的村庄,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色。汽车没停稳前,模模糊糊地看到偌大的村口只有枣树下伫立着一个人。下车一瞧,原来是奶奶。她正倚靠着一棵弯弯曲曲、疙疙瘩瘩的老枣树,张望着从远处驶来的汽车。
呼呼的北风,依旧是那样寒冷、剌骨,不时地吹拂起她額前几缕花白的头发,但树下的她却像雕塑般一动不动,只有头上那顶枣红色的绒线帽在瑟瑟地抖着。
奶奶的个子似乎又矮了一些,童年印象中的她是个大高个,干活利落,走路飞快。我总要仰着小脑袋看她,一溜小跑地跟在她的后面。只是,恍惚间,奶奶竟变成了眼前的模样;个子矮了,佝偻着身子,走路也有些不稳了。
“不是打电话不叫你来接我吗? ”我慌忙上前搀住她的胳膊,把她全身的重量都揽在自己身上。
“爷爷的气管炎又犯了吗? ”我问。
“没犯,别担心,我们壮实着呢! ”奶奶一向报喜不报忧。
走进院子,七棵老枣树挥舞着光秃先的树枝,像久违的老朋友般无声地迎接着我。 这七棵老枣树收藏着我单纯而快乐的童年时先……
“奶奶,今年的枣结这么多啊! ”八岁扎着两根羊角辫的我,蹲在九岁哥哥的后面,一边和奶奶说笑着,一边用两只小手胡乱地划拉着地下被爷爷打落的枣子。
爷爷笑呵呵地站在木梯上,用力地挥动着手中长长的打枣竿。一阵疾风暴兩,红通通、圆滚滚的枣子纷玢落下。我和哥哥大呼小叫着,疯跑着,打赌谁先找到今年最大、
最红的枣子。五岁的小妹最为老实了,两只胖嘟嘟的小手不时地检起两颗小枣,放进奶奶的大枣筐里,乖巧、懂事的模样,引逗得爷爷和奶奶哈哈大笑。
时光如箭,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。
“奶奶,那棵枣树怎么歪成这样了呢? ”我问奶奶。
奶奶抚摸着干枯的树干说:“唉,这棵枣树也老了! ”记忆中这棵枣树结的枣子,即便是刚刚点红,滋味也是酸甜酸甜的,最为解渴、解馋。
虽说是棵枣树,它的意义于我来说却是朝夕相处、不离不弃的童年玩伴。春天,顽皮地在它疙疙瘩瘩的身上攀来爬去;夏天,撑一个木床,在它绿色庇护伞下纳凉;秋天,肆意摘取它的果实;冬天,又把所有积雪堆在它的脚下。它和老家,和爷爷、奶奶一起构成了我童年美好图画中最不可或缺的记忆。一年又一年,奶奶和爷爷为这个大家庭日夜操劳着,枣树发芽、开花、结出最大最红的枣子;一年又一年,奶奶粗糙的手上布满了淤黑色的老年斑,枣树的树皮翅起甚至开始一块块地脱落;一年又一年,爷爷健壮的身体日渐衰弱,枣树的果实也越来越少。
时间,飞逝的时间,残酷的时间,把所有一切都改变了。
爷爷、奶奶和枣树,却默默承受住了!
家中,爷爷正在烧火,锅台旁摆着早已包好的两帘饺子.
“怎么又包铰子?不怕累着? ”我嗔怪奶奶。
“不累,你不是爱吃菜焰的吗?我和你爷爷常包! ”
灶下烧火的依然是爷爷,抢也抢不过他。他总怕我不会烧这种大灶。爷爷呼噜呼噜的气管和吱吱啦啦的风箱一唱一和的,听得我一阵阵的揪心。
“让你们搬到城里就听话吧,你们这么大岁数了,还住在老家土坯房里,会叫人笑话我们不孝顺的! ”我又开始劝奶奶。
“这房子咋了?不能住人?你们不都是在这房子中出生的吗?”耳背的爷爷显然是听到了我的话,像吵架似地嚷嚷着,固执的表情完全是一个三岁小孩子的模样,令我好气又好笑。
“不就图你们有个根,有个老家吗? ”奶奶边往锅中下饺子边说。
我正用勺子搅着下到锅中的饺子,听到这儿鼻子一酸。
吃饭时,照例,爷爷、奶奶一个劲儿地劝我多吃。
“别夹了,我都吃饱了,现在都流行减肥,哪有你们孙女这么胖的!”我夸张地比画着。
“咱可不减,把胃都减坏了!”他几乎是对着我吼了。
我要走了,爷爷让我捎上那一罐醉枣。“这七颗枣树真是老了,今年才结了半筐枣子!”我听到了他喉咙里发出两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,很轻很轻,却只好装作没有听见,低头快步地走出家门。
还是奶奶送我到村口公路上等车,患气管炎的爷爷不常出门,无论是谁送回老家,总是奶奶送出屋门,院子,一直送到村口。
一个没有老家的人是没有根的。爷爷和奶奶就像这院中七棵老参树的根,铁铸石雕的根,屹立不倒的根,屹立不倒的枣,他们用生命培育出的儿女像极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红枣,所以不论我们的外表多鲜亮、滋味都甘甜,依然不能离开这深深扎根地下,已然融入血脉的生命之根——哪怕他们走了一段崎岖难行的人生路,耗尽了全部心血、力气,只剩下了风烛残年的躯壳。
奶奶目送我坐上了公交车,汽车缓缓开动,我慢慢地远离了老家,最后消失在我视线里的是奶奶那顶枣红色的绒线帽。
我紧紧地捧着那罐醉枣,不禁陶醉在了那浓浓的枣香和深深的四年之中。
《选文有删改》
本文标题为“枣香醉人”,有人认为也能以“根”为标题,你认可哪一个?请阐明理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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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蠡
一个初冬的薄暮,弟弟气喘吁吁地从外边跑进来,告诉我邻哥儿捉得一只鸟,长脚尖喙,头有璎冠,羽毛洁白。“大概是白鹤吧。”他说。他的推测是根据书本上和商标上的图画,还掺加一些想象的成分。我们从未见过白鹤,但是对于鹤的品性似乎非常明了:鹤是清高的动物,鹤是长寿的动物,鹤是能唳的动物,鹤是善舞的动物,鹤象征正直,鹤象征淡泊……鹤是隐士的伴侣,帝王之尊所不能屈的……
当我们看见它的时候,它的脚上系了一条粗绳,被一个孩子牵在手中,翅膀上殷然有一滴血痕,染在白色的羽毛上,她们告诉我这是枪伤。瞧它哪种耿介不屈的样子,一任孩子们挑逗,一动也不动,我们立刻便寄予很大的同情。我便请求他们把它交给我们豢养,答应他们随时可以到我家里观看,只要不伤害它。大概他们玩得厌了,便毫不为难地应允了。
我们兴高采烈地把受伤的鸟抱回来,放在院子里。复拿水和饭放在它的面前。看它不饮不食,料是惊魂未定,所以便叫跟来的孩子们跑开,让它孤独地留在院子里。
第二天一早,我们便起来观看这成为我们豢养的鸟。它的样子确相当漂亮,瘦长的脚,走起路来大模大样,像个“宰相步”。它的头上有一簇缨毛,略带黄色,尾部很短。只是老是缩着头颈,用金红色的眼睛斜看着人。
昨晚放在盂里的水和饭粒,仍是原封不动。鹤是吃什么的呢?人们都不知道。书本上也不曾提起。“从它的长脚着想,它应当是吃鱼的。”弟弟也赞同我的意见。我们把鱼放在它的面前,看它认识趔趄踌躇,便捉住它,拿一尾鱼喂进去。看它一直咽下,并没有显出不舒服,知道我们的猜想是对的了,便高兴得了不得。而更可喜的,是隔了不久以后它自动到水盂里捞鱼来吃了。
从此我和弟弟的生活便专于捉鱼饲鹤了。它渐渐和我们亲近,见我们进来的时候,便拐着长脚走拢来,向我们乞食。我们时常约邻家的孩子来看我们的白鹤,向他们讲些“乘轩”“梅妻鹤子”的故事。受了父亲过分称誉隐逸者流的影响,羡慕清高的意思是有的,养鹤不过是其一端罢了。
我们始终不曾听到它长唳一声,不曾看到它做起舞的姿势。它的翅膀虽已痊愈,可是并没有飞扬他去的意思。一天舅父到我家里,在园中看到我们的鹤,他就皱皱眉头说道:
“把这长脚鹭鸶养在这里干什么?”
“什么,长脚鹭鸶?”我惊讶地问。
“是的。长脚鹭鸶,书上称为’白鹭’的。唐诗里‘一行白鹭上青天’的白鹭。”
“白鹭!”啊!我的鹤!
到这时候我才想到它怪爱吃鱼的理由,原来是水边的鹭啊!我失望而且懊丧了。我的虚荣心受了欺骗。我的“清高”,我的“风雅”,都随同鹤变成了鹭,成为可笑的题材了。舅父接着说:
“鹭肉怪腥臭,又不好吃。”
懊丧转为恼怒,我于是决定把这骗人的食客逐出,把冒充的隐士赶走。我拳足交加地高声逐它。它不解我的感情的突变,徘徊瞻顾,不肯离开。我拿竹帘打它,打在它洁白的羽毛上,它才带飞带跳地逃走。我把它一直赶到很远,到看不见自己的园子地方为止。
次晨踏进园子的时候,被逐的食客依然宿在远处。好像忘了昨天的鞭挞,见我走近时依然做出亲热样子。这益发触了我的恼怒。我把它捉住,越过溪水,穿过溪水对岸的松林,复渡过松林前面的溪水,把它放在沙滩上,自己迅速回来。心想松林遮断了视线,它一定认不得原路跟踪回来的。果然以后几天内园子内便少了这位贵客了。
几天后路过一个猎人,他的枪杆上挂着一只长脚鸟。我一眼便认得是我们曾经豢养的鹭。这回子弹打中了头颈,已经死了。它的左翼上赫然有着结痂的创疤。我忽然难受起来,问道:
“你的长脚鹭鸶是哪里打来的?”
“就在那松林前面的溪边上。”
“鹭鸶肉是腥臭的,你打它干什么?”
“我不过玩玩罢了。”
“是飞着打还是站着的时候打的?”
“是走着的时候打的。它看到我的时候,不但不怕,还拍着翅膀向我走近哩。”
“因为我养过它,所以不怕人。”
“真的么?”
“它左翼上还有一个伤疤,我认得的。”
“那末给你好了。”他卸下枪端的鸟。
“不要,我要活的。”
“胡说,死了还会再活么?”他又把它挂回枪头。
我似乎觉得鼻子有点发酸,便回头奔回家去。恍惚中我好像看见那只白鹭,被弃在沙滩上,日日等候它的主人,不忍他去。看见有人来了,迎上前去,但它所接受的不是一尾鱼,而一颗子弹。
(选自《美丽中国·自然卷》,人民文学出版社,2013年,有删改)
问:文章为什么不以“白鹭”为标题,而以“鹤”为标题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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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上的树
易云武
乘船而行,每每靠近城镇,常常能发现一座塔。眼下泛舟武水到沈从文故乡凤凰去,果然看见有座古塔突兀于小镇的高坡之上。那塔顶上长着一棵壮硕的树,正面看像一团绿色的云,侧面看像老人的头。
船泊码头,便要去仔细看这幅山水泼墨,它是一座七层古塔,虽然已老态龙钟,不单砖石风蚀斑驳,而且所有的塔角翘檐都已破损残缺,仅仅剩下三只寂寞的风铃,但已哑然失声,惟有被香烛熏烤得髹黑的塔门及残存于地缝里的灰烬,才表明也还有人来此祭祀,因此我想,它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凝固了的历史故事罢了,在湘西山区,这样的故事也还多着呢。
然而我执意要弄清除那塔上的树为什么如此蓊郁如盖,它如何得以生存。于是,便匍匐着攀援石梯而上。塔内盘道狭窄,因为空气潮湿石壁布满青苔的缘故,为防止滑倒,爬至第四层即不敢再贸然上去了。好在这一层有四个拱门可供旅人瞭望,且石板清凉,所以趁着休息之机欲和古塔作无声的沟通。
这是有阵阵凉风吹来,冥冥之中,但听见塔内塔外众多鸟雀的鸣叫。那生灵的叫唤涌动着,如潮汐此起彼伏。塔外吼吼喳喳的声显得分外急促,充满焦虑之情。我起初只是诧异,后来才理解到,原来那些飞鸟似乎发现我骚扰了它们的地盘,急欲驱逐我这个不速之客。我甚至感觉盘旋于塔外的鸟雀全部都死劲地扇动翅膀向我扑将而来,呼呼生风。其中竟然有几只勇猛者穿越空荡的拱门,俯冲于我的头顶之上。
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充满灵性的飞鸟。就在我急欲逃遁而下时,忽然又听得塔的上面三层鸟类的聒噪一片慌乱,但音量比较微弱,仔细辨析,我想,那也许是栖息于塔内的幼鸟和昏老之雀盼求食物或乞望爱怜之鸣,其嘤嘤之声令人不胜恻然,想象它们渴求布施张大尖嘴或鼓动羽翼的艰难情状,我后悔不该爬上塔来寻密探奇,侵犯了它们的家园,扰乱了乌亦家族的和平与宁静。乌亦有情,他们的互相关心和对挑衅者的警觉,已从那个塔外愤怒的拍翅和塔内的哀鸣体现出来,我本无心,无意,鸟类却感觉我有心,有意。刹那平常行为竟变成相续肆虐,罪过罪过。
我立马产生一种负疚感,在彻悟中摸索盘道退下塔去,这时,我发现所有的磴石都积有多少不一的鸟粪,有些还粘连这羽毛,就在我缩着腿弓下身退下时,无意中发现塔壁的缝隙里鼓冒一束树根,死死地 (扎、长、嵌)在青苔之中,再环顾四周,依然见着攀附于石壁上的根蔓,或粗壮或瘦削,宛若蛇虬,相互 (连、缠、拧)在一起。有些树根还伸展绿莹莹的卷须,成为根上之根,亮晶晶的水珠 (挂、沾、滴)在上面,塔内如闪着点点星光,我越是向下摸索,那须蔓越见庞杂,登塔时为一览顶端风景之快,不曾留意身边之奇,现在才觉得忽略的风景身边也有。可见人在进退时都万万马虎不得。果然,待我最后钻出塔门,那一丛丛裸露的根须全都展示于塔基周围。
这是一幅多么不屈不挠、元气飞动的自然景象啊,围绕古塔转了一圈,终于觉察古塔是被树根凑用着、裹缠着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的古塔完全被树根抬举起来。倘若没有众多的树根以其顽强之力护卫这座 物,这本无生命的石头恐怕早已瓦解坍塌于荒野下。
我为这一发现而感动。但是,当我在琢磨中复又抬起头时,仰望高耸于塔上的一团绿荫以及翱翔在它周围的鸟儿,我的心头更为之一亮,我分明感觉飞鸟才是给这树、这塔以生存的施与者。回首我在塔内的整个过程,下在是因为塔内堆各的鸟粪给盘根错节的根蔓提供了必要的养分,使细小的根茎不断延伸。而且推而远之,这存活顶的绿色华盖,也不知道是依仗何年何月何只鸟雀,就是那只玄冥之鸟衔落于塔顶的树种造就了
这棵树的最初生命,日复一日,由于树的根须不断渗入塔的缝隙吸取大地的精华,于是又营造了塔内湿润的空间。鸟、树和塔是如此的相互厮守,依存,南哥难舍,最终在天地之间顶托了一道秾丽的风景与和谐统一的煌煌气象,这是天意?这是缘分?我几乎要双手合十向这座古塔顶礼膜拜了。
依依不舍告别这座不知名的古塔,我登船飘向凤凰,问船员,这塔上的树留下什么传说,他们也不明白,或说树鸟连理、相依相偎,像恩爱执著的夫妻,或说那塔是守护凤凰城的忠诚卫士,但有一点是共同的,即他们都为鸟的布施、树的精诚。他的圆融而心怀崇敬,船员的说法虽极为简单,但给我的思索却很多,因为眼前之景道出了自然万物的亲切默契,它向人们展示的是一个随顺自然,一切皆真,物我通融,宁静致远的生命画面,于是,我忽然觉得这塔,这树,这鸟,这山,这水,这舟,都留着沈从文笔下的万种风情。
——选自《中华散文百人百篇》.略有删节)
问:根据本文内容,你认为是否有必要更换文章题目?若无必要,请说明理由。若有必要,请你出新的题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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喂自己影子吃饭的人
[阿根廷]莱·巴尔莱塔
晚饭时,饭店里走进一位高个儿,面容和蔼,脸上的笑容矜持而又惨淡。
他风度翩翩走上前台,朗声说道:
“诸位,敝人十分愿意应邀在此介绍一种奇迹,迄今无人能窥见其奥妙。近年来,敝人深入自己影子的心灵,努力探索其需求和爱好。兄弟十分愿意把来龙去脉演述一番,以报答诸位的美意。请看!我至亲至诚的终身伴侣——我的影子的实际存在。”
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,他走近墙壁,修长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墙上。全厅鸦雀无声,人们一个个伸长脖子,争看究竟。他像要放飞一只鸽子似的,双手合拢报幕:
“骑士跳栏!”
骑士模样的形状在墙上蹦了一下。
“玉兔食菜!”
顿时,出现一只兔子在啃白菜。
“山羊爬坡!”
果然,山羊模样的影子开始步履艰难地爬一个陡坡。
“现在我要让这昙花一现的形象具有独立的生命,向大家揭示一个无声的新世界。”
说完,他从墙壁旁走开,影子却魔术般地越拉越长,直顶到天花板上。
“诸位,为了使影子能脱离我而独立生活,敝人进行过孜孜不倦的研究。我只要对它稍加吩咐,它就会具有生命的各种特征……甚至还会吃东西!我马上给诸位表演一番。诸位给我的影子吃些什么呢?”
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回答说:
“给,给它吃这块火鸡肉冻。”
一阵哄堂大笑。他伸手接过递来的菜盘,走进墙壁。他的影子随即自如地从天花板上缩了回来,几乎贴近他的身子。人们看得清清楚楚,他的身子并未挪动,那影子却将纤细的双手伸向盘子,小心翼翼地抄起那块肉,送到嘴里,嚼着,吞着……
“简直太神了!”
“嗯,你信吗?”
“天哪!夫人,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!”
“可是,您总不会否认这把戏确实很妙,是吗?”
“给它这块鸡脯。”
“梨!看着它如何吃梨一定妙不可言。”
“很好。诸位,现在先吃鸡脯。噢,劳驾哪位递给我一条餐巾?谢谢!”
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这场娱乐。
“再给它吃点饼,你这影子可有点干瘦呵!”
“喂,机灵鬼,你的影子喝酒不?给它这杯酒,喝了可以解愁。”
“哎呦,我笑得实在受不了喽”。
那影子又吃、又喝,泰然自若。不久,那人把灯全部打开,神情冷漠而忧郁,脸色显得格外苍白。他一本正经地说到:
“诸位,敝人深知这般玄妙的实验颇易惹人嘲讽、怀疑,但这无关紧要。总有一天,这项旨在使自己的影子独立于本人的实验,必将得到公认和奖励。临走前,敬请凡有疑问者前来搜一下敝人的衣服,以便确信我绝没有藏匿任何物品。诸位的慷慨惠赠,无一不为我影子所食。这如同敝人叫巴龙·卡米洛·弗莱切一样千真万确。十分感谢,祝大家吃好,晚安!”
“见鬼去吧!”
“谁要搜你的身子!”
“幻术玩够了吧,来点音乐吧!”
卡米洛·弗莱切,真名叫胡安·马力诺,他面朝三方,各鞠了个躬,神态庄重地推出了餐厅。穿过花园时,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你给我滚!”警察厉声吼道,“下次再看到你,就让你和你的影子统统蹲到警察局过夜去。”
他低下头,慢慢地走出去。拐过街角,他才稍稍挺直身子,加快脚步回家。
“你不回来,小家伙们不愿睡,他们可真累人呵!”
两个金发的孩子在一旁玩耍着,兴高采烈地迎接他。
小姑娘走过来,缓声问道:
“带回来什么没有?”
他没吱声,从衣服里掏出一方叠好的餐巾,从里面取出一块鸡脯,几块饼,还有两把银质钥匙。
她把食物切成小块,放在盘里同她的两个兄弟吃了起来。
“你不想吃点什么?爸爸。”
“不,”他头也不回地说到,“你们吃吧,我已经吃过了。”
马里诺面朝窗子坐下来,茫然失神的凝望着沉睡中城市的屋脊,琢磨着明天该去哪里表演他的奇迹……
小说前半部分侧重写马里诺的影子表演,后半部分侧重写马里诺的现实生活。作者这样安排有什么用意?请结合全文,谈谈你的看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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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你的战争!”
宗璞
①昆明下着雪。红土地、灰校舍和那不落叶的树木,都蒙上了一层白色。几个学生从校门走出,不顾雪花飘扬,停下来看着墙上的标语:“这是你的战争!This is your war!”
②前几天,学校举行了征调大会,盟军为中国抗战提供了大批新式武器和作战人员,由于语言不通,急需译员。教育部决定征调四年级男生入伍,其他年级的也可以志愿参加。
③历史系教授孟弗之从校门走出,他刚上完课。无论时局怎么紧张,教学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。一起走的几个学生问:“做志愿者有条件吗?”弗之微笑答道:“首先是爱国热情。英语也要有一定水平,我想一个大学生的英语水平足够对付了。”他看着周围的年轻人。谁将是志愿者?他不知道。可是他知道那些挺直的身躯里跳动着年轻的火热的心。
④弗之走了一段路,迎面走来几个学生,恭敬地鞠躬。弗之不认得。一个学生走近说:“孟先生,我们是工学院三年级的,愿意参加翻译工作。”弗之想说几句嘉奖的话,却觉得话语都很一般,只亲切地看着那几张年轻而带几分稚气的脸庞,乱蓬蓬的黑发上撒着雪花,雪水沿着鬓角流下来,便递过一块叠得方整的手帕。一个学生接过,擦了雪水,又递给另一个,还给弗之时已是一块湿布了。
⑤雪越下越大了。弗之把那块湿布顶在头上,快步往回走。这时,一个年轻人快步跟上来,绕到前面,唤了一声:“孟先生。”弗之认得这人,是中文系学生,似乎姓蒋。他小有才名,文章写得不错,能诗能酒,也能书能画。“孟先生。”那学生嗫嚅着又唤了一声。弗之站住,温和地问:“有什么事?”蒋姓学生口齿不清地说:“现在四年级学生全部征调做翻译,我……我……”弗之猜道:“你是四年级?”“我的英文不好,不能胜任翻译。并且我还有很多创作计划……”“无一例外。”弗之冷冷地说,并不看他,大步走了。 蒋姓学生看着弗之的背影,忽然大声说:“你们先生们自己不去,让别人的子弟去送死!”弗之站住了,一股怒气在胸中涨开,他回头看那学生。学生上前一步:“只说孟先生是最识才的,叫人失望。”弗之转身,尽量平静的说:“你,你无论怎样多才,做人是不能打折扣的,一切照规定办。”弗之走得很慢,自觉脚步沉重,回到住处时,只见院子里腊梅林一片雪白。
⑥此刻,弗之的外甥、生物系学生澹台玮正在萧子蔚老师的房间里。玮是三年级,但学分已够四年级。师生两人对坐在小木桌旁,讨论着生物学的问题。子蔚感到玮有些心不在焉,已有点猜到他的心思。待讨论告一段落,玮道:“也是商量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说:“我只是觉得战场和敌人越来越近,科学变得远了,要安心念书似乎很难。” “可是你并不在征调之列。生物化学是新学科,需要人开拓,要知道得到一个好学生是多么不容易。我也很矛盾。”子蔚站起身,走到窗前。学已停了,腊梅林上的雪已消了大半。玮也走到窗前,默默地望着窗外。过了一会儿,玮转身向着子蔚:”我会回来的。”“那是当然。”子蔚说。玮向子蔚鞠了一躬。子蔚向前一步,拉着他的手郑重地说;“我尊重你的决定。”玮再鞠一躬,走出房间,回头说:“萧先生,我回去了。”子蔚默默地看着他下楼,又到窗前,看他出了楼门,沿小路往腊梅林中去了。
(节选自长篇小说《西征记》,有删改,标题为选者所拟。)
请探究文中自然景物叙写的深刻寓意,以及对表现人物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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